府周围流连,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挽回的机会。
程宗扬摆出财大气粗的样子,指著那老头的香铺道:这家的香不错!本公子全要了!老兽,背上!
青面兽一弯腰把地摊几百封香一把揽起来,背在肩後。秦会之拿出钱袋,丢了几十枚银铢。
买了这么大一堆香,程宗扬逢佛就拜,从进门处的四大金刚、弥勒佛、韦陀像、观音堂……一直拜到大雄宝殿。
明庆寺是大庙,庙里的知客僧眼力比起宰相的门房也不差多少,一看这位公子爷的架式就是个欠宰的土财主,当即有僧人过来,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施主请了。檀越大驾光临,敝寺蓬壁生辉……
程宗扬扭头撇著一口土腔道:他说的啥?
秦会之咳了一声,他说公子爷来庙里上香,庙里这个……很有光彩。
程宗扬指著那知客僧道:你这和尚就是不好好说话。
那知客僧涨红了脸,还没开口,就被另一名僧人拉开。那僧人三十来岁,一口地道的土腔道:还是公子爷有见识!一个和尚掉啥文呢?你说是吧?
程宗扬挺著肚子道:说得好!有赏!
看到旁边的伴当随手就拿出几枚银铢打赏过去,周围僧人眼睛立刻红了。
公子爷来庙里是求财还是问前程?我师傅是得道的高僧!御赐袈裟!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
我师兄是相面大师!称骨论命,半字不错!
另一名僧人挤过来,瞧瞧!瞧瞧!公子爷天庭饱满,地宽方圆——这面相还用看!求财有财,求官有官!哎呀,只是公子爷额角这伤疤坏了面相,不过不用怕!贫僧有破解之法,保公子三世平安!
看到这群比市侩还市侩的和尚,程宗扬突然想起慈音,瞧那贼尼的路数,不会就是明庆寺出来的吧?这样市侩的寺庙,也算少见,不过往好处说,这庙和十方丛林大概没什么关系。自己可不想再惹出一群与岳鸟人有仇的和尚尼姑出来喊打喊杀。
一群和尚吵了半晌,那盯梢的汉子倒也好耐性,远远站著一言不发。程宗扬瞟了他一眼,然後一指刚才拿了赏钱的僧人,就你了!
公子爷有眼光!那知客僧先赞了一声,然後笑道:小僧明心,取的是明心见佛的意思。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这边请!让小僧给公子说道说道——我们明庆寺可是临安第一名刹,寺中有五殿七楼九处名园,设施一流……
秦会之笑道:不知寺中有哪位大师在此驻锡?
明心神情略显尴尬,显然被死奸臣问到痛处。
程宗扬一摆手,大咧咧道:要啥大师?这些楼还不够你看的!楼高殿大,来的人多,就是好庙!大师就是馒头上那点肉馅,有他没他都这一口!
透彻!明心挑著拇指,公子这慧根得有小僧胳膊这么粗!
那汉子还在後面跟著,程宗扬一边迈步,一边想著怎么把他甩掉,一边随口与明心敷衍。
明心道:不知公子来庙里是为了……
程宗扬哈哈一笑,当官发财嘛。
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位官老爷。
当官事小,发财事大。程宗扬道:本公子刚来临安,寻思著找门生意作作,正好看到有处大宅子空著。我说你们临安人怎么这么不会作生意呢?我们那儿只要是块地都搞了房地产了,这块地咋还空著呢?我就走啊走啊,呵,这地儿还真不小!走著走著就走到庙里了。我寻思著,该上柱香问问吧?可问谁呢?菩萨们有管送娃的有管发财的有管当官的,可没听说谁管房地产啊?乾脆!挨著来吧,这一大群佛的,总能撞著一个管事的……
程宗扬这番胡言乱语,俞子元头一个憋不住笑,扭过头一阵猛咳。秦会之含笑微微点头,似乎家主说的都是圣人教诲。
明心笑容虽然十二分牵强,至少还陪著笑,显示出过硬的职业素养,阿弥陀佛,施主这个……啊……哪个……他有心奉承几句,可死活找不到马屁具体的位置,最後乾喝一声,好!
程宗扬也不含糊,应声道:赏!
明心顿时觉得自己这番辛苦没有白费,满面红光地说道:施主这边请!
後面盯梢的汉子一脸受愚弄的表情,他从大雄宝殿跟到药师佛堂,终於按捺不住,一跺脚转身便走。
程宗扬松了口气,终於把那汉子支走了。估计他交上去的报告会写:二月十七,有外地商人一行四人绕武穆王府徘徊,经查,为外地房地产商,筹划拆迁武穆王府。完。
明心一路捧场,程宗扬信口开河,声称要拆就把整个大宅子全拆掉,多少赔宅主点钱,然後东面盖别墅,每户三十尺的地,往上盖五六层,卖出去就是几倍的赚头。北面是商铺,打造一流的都市精品商业圈。南面盖成戏院,目标是成为整个临安乃至整个宋国的娱乐业中心。
明心道:那西面公子准备建成客栈还是书院?
外行!外行!程宗扬道:西南要建成澡堂!你想啊,西面邻著你们的庙,每天念完经一身臭汗,到澡堂拿香胰子嘎吱嘎吱一洗!再找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