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和看着她欲言又止,她笑笑,用极轻的声音道:“不要劝我了,你不适合做这种事,而且你应该知道的,我很固执,油盐不进。”说完她瞥了一眼那玄色袍裾的男子,拂了一下衣衫起身,“行书熬的药刚才我喝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我要午休了,回吧。”
荆和对于这样的蔚然表示无能为力,他挠着后颈看着门口的人,特别无奈道:“多少你说句话啊,别总是闷着不吭声,你不开口,谁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苻岩苦笑道:“听见她刚才的话了吗,苦衷不过是个借口,我很赞同。”
荆和头疼道:“可你没得选择,谁叫你生来就是帝王之家,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有他的无奈,要是不懂这些,还谈什么感情呢?”而且怀赢都回到你的身边了,为什么还要来在意可怜的蔚然?朝三暮四可不是他认识的赵苻岩。
之后二人之间沉默了很长时间,还是赵苻岩先开口打破沉寂:“少幸,有件事要拜托你。”
他算是深刻的明白了,做和事佬这件事简直吃力不讨好,忙不迭的推脱道:“可别白拜托我了,搞得我两边不是人,太难为了。”
“向岚来长安了,你找个机会把蔚然带出宫罢。”
荆和怔了怔,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
赵苻岩又重复了一遍,荆和这下听得很明白,他面色沉沉的看着赵苻岩问:“为什么?”
赵苻岩迟疑了片刻:“蔚然身上的毒还没彻底解除,目前只有向岚有办法。”
荆和默了默,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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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和说要领蔚然出宫的当晚上,她激动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她希望这是待在景宫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一直熬到傍晚,荆和带来两个药奴打扮的人来到漱玉轩,与蔚然和行书换了行头,之后带着一个很小的包裹跟在荆和身后出发了。
因着荆和经常进出宫采购药材的关系,看守城门的士兵对荆和甚是熟悉,可谓是一路畅通。
出了宫门,走过护城河,穿过两条街道,在一个小胡同口的处停着一辆黑漆大马车,蔚然以为是荆和特地派人来接她的,心里一边夸荆和懂事,一边大摇大摆的走到马车跟前。
可是等她欢天喜地的翻上马车掀开帘入内时,里面静坐着一尊佛吓得她险些从马车上摔下去,还好车内的人伸出手拉住了他。
“啊啊啊,怎么是你?”蔚然一阵吼叫,“荆和,快来救我,劫色啊!”
“……”
荆和第一时间就冲过来怒道:“向岚,你想干什么?”
晾在一旁的行书心头一跳,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车。
向岚怔了怔,手上一松,荆和顺手接着蔚然安全落地。
原来荆和根本没准备车来接她啊,这下误上了别人的马车,真是太尴尬了。如此想着,身长玉立的向岚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长安城刚刚入冬,天气已是天寒地冻了,蔚然缩着肩膀冷的直哆嗦。忽然感觉肩上一暖,是向岚身上的白毛狐裘披在她肩上,暖暖的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不仅蔚然,荆和行书都愣住了。
不等蔚然回神,向岚已然握住她冰冷的手。
等、等一下啊。
这节奏,明显不对啊!
猛然想起上次她被孟姝瑶使阴招中了毒的时候,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哦哦哦,想起来了,他说:他想她。
如果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怀赢会不会掐死她啊?没由得蔚然混身开始冒虚汗,脸上的疤痕也被动的颤起来。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手被向岚握得很紧,她脸色苍白,颤抖真声音道:“放、放手。”
向岚表情还是冷冷的,他抬眼看蔚然没说话,却是反手给她把起脉来。
荆和对向岚一直存有很深的敌意,见他抓着蔚然的手不放,本想拽过她走人的,但见向岚掐着蔚然的手腕,紧锁着眉,这是在探脉!
倏然间,荆和把对向岚的敌意抛却脑后,兴冲冲地问道:“鬼芨之毒可是有解?”
向岚漠然的瞥了荆和一眼,继续给蔚然探脉,看面色。
荆和被忽视了,却也不生气,目不转金的看着向岚的动作,生怕他一眨眼就错过重要步骤。
蔚然这才明白过来,荆和带她出宫原来是要找向岚给她治病。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荆和对向岚怀有敌意,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赵苻岩让荆和这么做的。
赵苻岩这人还真是,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你怎么一直在冒汗?热?”向岚疑道。
蔚然觉得人心太难测,尤其是这些肩上负担着无数人性命的帝王就更难揣测了,她赶紧从肩上取掉狐裘披风还给他:“嗯,很热,这个用不着,还你。”
“可你的手为何凉如冰块?”向岚说。
这不是被你吓的新陈代谢紊乱了么?
“呃,没事,天黑了,我得赶紧回家。”蔚然好不容易抽了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