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的行书说过一句话,这段时间行书做出若有若无的忏悔,她都当做看不见,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骗局呢?
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很多人和事都回不到过去了。
半个月后蔚然好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瞧着外边天气还不错,她便搬了个长凳子坐在漱玉轩屋前的海棠树下翻看一本小书册。
书页很多角都卷了起来,看来是被向岚翻了很多遍。之前从他那里得了一本书薄,可其中内容晦涩难懂,字迹潦草不说,为了提防她还给她缺页少码,那本书对她根本没什么用。这下向岚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了,丢给她这么一个全是用大白话编修成的手札,简单易懂,且都是秀气端正的簪花小楷,看着甚是方便舒服。
小手册里面写的是关于鬼芨治疗的内容和要注意的事宜,之前她昏昏沉沉了一个月,已经是度过了第一个生命危险期了。接下来就是身体的调养,碰巧那段时间她被诊断出有了‘身孕’,她就借机吃了不少鲜有的药材补品做调理,要不是被苑蕴暗害,她现在估计可以步入另一个治疗阶段了。
随着病痛的离去,身体轻巧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忍不住就哼起歌来,轻声慢调,有种无以言语的悲凉之感,令听者忍不住静下来心来,安安静静的回望过去,不论是开心的或是悲伤地,都会平静的回忆着。
过了许久,院门被推开,她侧眼瞧见荆和正负着手踱步走进来,近看,其面色竟是有些凝重。
这样的他倒是少见,蔚然习惯性的用手中的小书册遮住脸笑眯眯地问他:“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该不会便秘吧,吃药了吗?”
荆和剜了她一眼,蔚然笑嘻嘻的朝边挪一挪让他坐下,荆和皱着眉心事重重的坐在她身边。
这样子真的不适合他,难道真的有什么事?蔚然也不开玩笑了,凑上前关心道:“怎么了你,有心事儿?”
荆和特别苦恼的挠了一下头,他无比纠结的对蔚然说:“小蔚,我、对不起。”
蔚然脸上的笑凝住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嘴角抽了抽:“你这什么情况?该不会是你又做了什么出卖我的事吧?”
荆和忙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
眼风瞥到门口立着一个人,她穿过荆和的肩膀看过去,玄衣红裳,眉目清淡,气质卓然,果然是她这种凡人无人能及的啊,事实上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收了目光,心底有气,看着荆和则是一副不喜不悲的样子:“我觉得,我们的友谊似乎要走到了尽头了呢。”
荆和没由得一慌:“……小蔚,你别这样嘛。”
蔚然突地脑袋一歪,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问:“你是我朋友吗?”
荆和不知道蔚然要做什么,他点了点头道是啊,黑白分明的眼眸突放光彩:“那带我离开这里吧,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怎么样?”
“呃……”荆和很为难,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我觉得,我们还是,聊一下你的、你的病情吧,最近有没有什么呕吐的症状?胃口怎么样?”
光芒异彩的眼眸顿时一片灰暗,她垂头有气无力低喃:“我快撑不住了,这里太压抑了,而且这里除了你,没有一个是可以信赖的人。你知道吗?我很孤独,很害怕。”
“蔚然——”荆和被夹在中间显得很无奈,“这个,我想说人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呵呵……”蔚然不止被苑蕴刺伤了后背和手臂,声带也有程度的受损,说话的声音不再是从前那般清脆灵动,反倒是有种沙哑的沧桑感,但也不至于难听。
“我特别讨厌这句话,特恶心。苦衷!苦衷!人活着本身就不易,试问谁没有苦衷,就他有?!”没由得火气就上来了,她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赵苻岩,整个人愤怒不已,也不去用书册遮挡脸上显眼的疤痕,“他比我担当的多,是我小肚鸡肠,不为大局着想,无理取闹了对吧!”
“蔚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不是,那你帮帮我啊!”她几乎快被这里的一切给逼疯了,可是生气也于事无补啊。
闭上眼,压制愤怒,平复不平静的心情。
“蔚然,你别这么激动,其实……”荆和劝道。
“其实什么?”蔚然睁开眼,眼波平静的如同死水,她哂笑着的打断他的话,“你不用帮他解释什么,这就好比他杀了你全家,最后说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一样的道理。在我看来,错就是错,不要拿苦衷做借口,这理由不仅没有说服力,而且还特别的惨苍白无力,也就只有不要脸没担当的人才拿‘苦衷’做借口,我只喜欢和坦诚的人做朋友。”
而且她作为一个皇后失踪这么久,却没在这景宫掀起一星半点的风浪,这只能说明有人代替了她皇后的位置。不难猜测,那个人就是怀赢。这下好了,他最爱的人已经回到他的身边,她这个替身还有什么资格留下来呢?他不过就是对她有好感,怎能比得上对怀赢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失而复得且加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