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爹把几块腊肉拿到火上,把残存的猪毛烧掉,烧过的肉就放在大锅里刷洗干净。
腊月三十,巫山依然起来得很晚。
爷爷指挥儿子姑爷生了一大堆火,毛帽子的一个耳朵掉下来了也没有注意到,嘴里在说着:“三十的火必须旺,正月十五的灯必须亮堂,这样一年才会一切顺利。”
父亲在煤坑里用小锄头往煤里加上一些粘土,舀点水倒进去不停搅拌,张爸把干煤块点燃了,用煤刀在干煤块周围把湿煤敷成顶上是弧形的圆锥,再用煤刀划一个十字,拿火钳在顶上捅了一个眼。
那边厢,几位女士把猪肉煮熟了,用一个瓷盘装起来,插上筷子,说是祭灶神。忽然,巫立行一拍大腿:“哎呀,巫山,你记得吧,凯县的钟晓发,他说是你朋友。我去蓉城的时候路过,不仅要请我吃饭,还硬塞给我一个麂子腿。我在蓉城柳主任了,还送了他一些茶叶。”
“不用啦,”奶奶说:“行啊,你不知道,家里别人送的麂子都有三四只。一般人送的我们都不收,有些人实在不好拒绝就收下了。”
“噢?”巫山很是惊讶:“对了张爸,年后,钟晓发要来。我想让他到你那里负责销售这一块,你先让他干着看看。”
“那小子卖东西还真是那块材料。”父亲在旁边帮腔。
“没问题,”张爸身上现在也出现了一些豪气和霸气:“只要有能力的人我们都需要。”
“爸爸,”巫山很好奇:“柳老爷子还收了你的礼?”
“聊得很投机,”父亲说:“他聊到有一次吃麂子肉的时候我觉得他很喜欢,蓉城那边没有,我就送给他了。”
年夜饭讲究有猪头猪尾巴,今年终于满足了。其实前几年巫立行虽然没有现在这么瞩目,买猪头尾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不过他在巫县从来就很低调,不整这些。有人送来条刚打起来的娃娃鱼,奶奶就没做带鱼,反正年年有余了。
晚上八点,大家放过鞭炮:团年。巫山把带回的红酒打开,首先给爷爷倒了一杯。
爷爷望着拉菲出神,想来曾经喝过。
等巫山把酒都倒好了,爷爷举起酒杯:“一个丰收年啊,来,我们一起干杯,祝愿一年比一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