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摆摆手:“你的工作最重要,毕竟一下子成了这么大一个地区的一把手,千头万绪。还是那句话,踏踏实实做事,对得起老百姓。”
奶奶在屋里听到了,扭着她的小脚也走出来:“行啊,你是我们的大儿子,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安心做好你的工作,你不知道我们出去受到的待遇,什么地方买东西都不收我们的钱。你爸爸理解你,你妈我也不是那种不懂道理的人。”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疲惫脸庞,又赶忙进去忙活。
巫山听到奶奶叫爸爸“行啊“的时候就想笑,努力憋住。你说奶奶叫妈秀啊,叫大爹翠啊都听着顺耳。行啊好像就是在回答别人的问题。
炸的东西都放在簸箕里,奶奶说把油沥干,再用报纸铺上装到抽屉里。
东西炸完了,奶奶又开始炒瓜子。那瓜子还是老两口过生日的时候,在农村的亲戚朋友送来的。
这时,母亲又被撵出来,奶奶说铲子和锅的摩擦声对心脏不好,怀孕的人本身负荷就大。母亲确实有以往不一样,容易困和累,就洗漱完毕去旁边厢房睡了。
二爹爹爹的床空出来,家里还有两间客房。看来这几天,一大家人包括大爹他们都要住在这里了。大姑父说是给了父母一千块钱,让他们随便买东西。
他也知道他自己的家里做的东西肯定不如奶奶做的好,反正没什么事过年就在丈人家过了。不过张爸早就打了招呼,说大年初二接大家去他父亲那里吃饭。
巫山真不知道奶奶还有什么不会的。前几天用红苕熬了糖稀,昨天就和巫山一起去嘣了三玻璃丝袋子爆米花,一个是米的,一个是玉米的,还有一个是小米的。奶奶把糖稀舀了几大勺放到锅里加热,把爆米花放到锅里搅拌,然后盛到盆子里,让巫山使劲用板子拍实,最后会用刀切成三角形的、四方形的糖块。
她接着弄下一锅,直到把所有的爆米花全部处理完。巫山就觉得奇怪,昨天奶奶嘣完爆米花,只让他抓了一把吃,说要做香东西。
上一世,巫县哪有今天这么丰富的粮食来折腾啊,估计当时的母亲也不会做。反正他从小只吃过炒的土豆片红苕干。
当天晚上,差不多过了一点才休息。巫山睡了个懒觉。家人对巫山很是纵容的,他睡觉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来叫醒,除非他自己睡醒。
醒来后,巫山看了下堂屋里的闹钟,都十二点过了。他草草洗漱了,轻车熟路到厨房把大锅盖揭开。果然,里面小煤火苗温着一碗豆芽汤,一碗粉蒸肉。巫山端着碗出去,看到父亲和张爸戴着草帽,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竿,顶端绑着扫帚,清理着屋檐下的扬尘。
张爸和他打招呼了:“起来了?我们怕把你吵醒了,先清理外面。”
他们两个在清理,大爹就拿扫帚把扬尘扫到一堆倒在垃圾桶里。家人都在外面呢,母亲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干活,爷爷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里,建军牵着奶奶的手。一
看到巫山端着碗出来,小跟屁虫马上嘴里叫着“多多”跑过来,奶奶在后面不停地说:“慢点儿,别摔倒了。”
巫山拉着小表弟,到厨房里把他专用的洋瓷碗拿出来,扒拉一些饭菜给他,小家伙就欢快地吃起来。
腊月二十九,家人洗衣服被单。据说,新年里是不能洗东西的。
四个大男人在屋里打扑克,这是巫县的玩法,叫十三张保底。除去大小王的五十二张牌,只能出同样花色的牌,每一把都是抓黑桃三的人先出。假如你没有那样花色,必须垫一张牌进去。a最大,以此类推。谁的最大就会赢下那一圈,赢到的扑克搁在自己面前,不到十三张的一张输一毛钱,多一张就赢一毛钱。当然,谁都会把自己最长最大的那一门只要一上手就先出来。巫山的脑子转得很快,牌记得很清楚,不大一会儿居然赢了将近二十块。
爷爷输得最多,脸上有些挂不住,父亲也赢了点儿。巫山哈哈一笑,把自己赢的钱都推给爷爷就不玩儿了。
爷爷就拉着父亲下象棋去了,巫山和张爸到院子里帮大爹洗衣服。
没办法啊,母亲想要动手,两位女士都不让。奶奶还是牵着外孙子的手在旁边打下手。大爹面前一个大木盆,洗衣板斜靠在里面,把要洗的在洗衣板上使劲搓洗。
他记得二爹房间里也有一块洗衣板,就找了出来靠在盆子的另一边帮忙洗。嘿嘿,其实也不算帮忙,家里的被子蚊帐父母好像一大早就拿过来了,巫山就看到了自己的被面。
巫山从港岛那边带了鸭绒被的,估计大家今天晚上全部都要换上吧。
洗了两个多小时,巫山的手都酸了。大家把洗过的拧干搁在板凳上,大爹带着张爸和巫山去大宁河里透衣服,奶奶和母亲带着建军在家里伺候两位下棋的男士。
到了大宁河边,嗬,到处都是人在透洗呢。衣服堆在河边的砾石上,板凳的一头放进水里,把洗衣棒拿出来使劲捶洗。巫县比较小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打招呼,张爸站在那里给来搭讪的男人递烟说些话,大爹和巫山就一遍应着一边捶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