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的。
见呼烈儿走了,纪芊才回望赵霍,她端正的跪坐于坐垫上,与赵霍各自面前都放置着一方小桌案,上面摆放着茶点瓜果等物,甚至还妆点着一个插-着鲜花的花瓶。
她手上捧着一杯热茶,拇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说起来……大表哥,这一次的确要多谢你,便是今日不遇见,改日也要登门道谢。”
“你若念我的好,我便算是值了。”赵霍唇角一勾,笑道:“不枉我被父皇一顿训斥。”为了帮她,他侵占金玉满楼产业的事被揪了出来,损失不少,得她一声谢,赵霍还受得起。
但纪芊想到的却是——
“我倒是奇怪,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舅舅他突然对你这么好了?”纪芊怪道,听说这次金玉满楼的事情给揭露,赵霍却也只是被训斥了一顿,金玉满楼的产业倒是充了公,这样轻描淡写,处罚的也忒轻了。
不是她见不得赵霍好,以前的他,处境十分其实是很微妙的,尤其是经过皇后一事,在她之后他也被赶出了安阳城,这几年连纪芊都觉得郁郁不志,还受了韩家一个子侄的欺负,更何况赵霍?
他们这样的人,若是生为普通人罢了,可他们偏偏是龙子凤女,有高贵的身份,如果没有同等的尊严,是一件异常折磨人的事情。就好像拔了凤凰的羽毛,把它打扮得如同一只山鸡那么残酷。
赵霍受的委屈,恐怕比纪芊更甚,不然不会忍辱娶一个病秧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自甘堕落。
可是现在,山水轮流转,他不仅先她一步回来,还封了王,舅舅还待他这样宽容。
赵霍眼睛一眯,笑了起来,流里流气的对一旁伺候的邓喜道:“邓喜,你去外面守着,本王与郡主要‘谈谈心’。”
等邓喜去外面守着了,赵霍却扯开话题:“阿芊,你那护卫很是威风啊。”
“少来,你肯定做了什么,不然舅舅不会无缘无故对你这么好了。”
“哎,那你觉得呢。”赵霍捧着茶盏,悠然喝了一口热茶。
纪芊想了想,狡猾的笑:“舅舅对你有心结,你是怎么解开的?”
赵洵对赵霍的心结,在于怀疑他的身世,如果突然不芥蒂了,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记得三年前纪芊曾劝过赵霍,只有解开舅舅的心结,对他的境况才是根本解决之道。
当时赵霍却为难,一无证人,二无证据,要如何证明自己的血统?
纪芊提醒他,证据和机会一样,是可以制造的。
多年过去,她仍是这样以为,证据和机会一样,是可以制造的,那么他是找到了证据,还是制造了证据?
赵霍笑而不语,被纪芊逼问急了,再次开始转移话题:“与其说这些不着调的,还不如说说你自己,你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你说什么?”
“你堂而皇之的把那个北狄杂种带在身边,你怎么不想想,你和他的流言这满安阳的人就没不知道的,你是自欺欺人,还是根本传言就是真的,你们两个有私情?”
纪芊闻言,面色大变,仿佛逆鳞被触碰,她狠狠盯着赵霍,伸手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桌,瓜果茶点撒了一地。
“你敢再说一遍!”
……
呼烈儿已经换好了衣裳,走在廊下突然听到什么东西被掀翻的声音,且是从纪芊所在的大屋传出,先是一惊,然后飞快的冲进去,门口的邓喜公公也阻拦不住。
呼烈儿一脚踏入,就见茶案被掀翻,果品茶点撒了一地,茶杯也砸碎了,而更过分的是,纪芊被赵霍按在地板上,赵霍的双手按住了纪芊的双手,而他的脸,则埋在纪芊的发间。
“你留着这杂种,迟早要出事。”赵霍凑在纪芊的耳边轻语,她的发香传到他鼻息里,虽然他只是想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但不得不承认……这个香味……呃,很香。
而纪芊,再嚣张也只是个小姑娘,尤其是不久之前经历过韩肥欺辱一事,本能的就对赵霍这种无耻行为感到害怕,只是察觉他只是吓唬自己,才强作的镇定。
呼烈儿以为这个登徒子轻薄纪芊,袖子一抖,滑出一把匕首就要飞出,幸好给跟进来的邓喜看到了,死死抱住。
“你——你要干什么!王爷小心!”邓喜尖声大叫。
邓喜的叫声引来了赵霍的侍卫,很快便有两名侍卫闪进来,制住呼烈儿,没想却被赵霍喝退。
“滚出去!”赵霍已经放开纪芊,从地上起来。
那两名侍卫一愣,才发现屋内情况诡异……呃,不敢多看,忙低头遵命而退。
只剩邓喜一人扯住呼烈儿,还不敢轻易松开,呼烈儿一抖,邓喜就撑不住了,倒退了两步在站稳。
“哼……呼烈儿,你也住手。”这般情况,真不是一般的狼狈,纪芊也已经起来,边整理仪态,边若无其事的道。
“可是……”
“你误会了……不过是本郡主跌倒,表哥扶了我一把,用得着大惊小怪吗?”纪芊在颠倒黑白方面,深得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