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者又出现了,大概是那‘蒙面黑衣人事件’之后的一年。一开始,几乎没有人认出他,直到他开口质疑别人。看看,他已经胡子拉渣的了,满面黑垢,衣服已破烂,难以挡风御寒了,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没佝偻着身子,没有弯腰曲背。是的,他是在冬天回来的。他,还是在不断地质疑。
已经没有几个小孩会跟随他玩了,可以说没一个,包括那小流浪汉,或许是大流浪汉了。有人就问他:“你那最忠实的跟班呢,你们不是很亲密的嘛?”他依然微笑地答到:“耶稣的门徒还背叛他呢,耶稣救了那么多人,连说句谢谢的人都没几个,我又何德何能来造福诸位呢?”好事者知趣的走了。
几个星期后,质疑者终于没熬过严冬,死了。小城的人只有集资找了一个静地把质疑者的尸首火化了,终于忘记了他。
一些年后,后人终于在火化质疑者的地方发现了一堆由骨灰写成的“遗书”。
——郑先光 于二零一零年四月
收到这封信是在那年五月份(五一节之后),五一节之前,肖馨突然同我说五一节想要去我的家乡看一看,我想起了杨明可,因为前一个五一节杨明可也对我说要去我家看一看,那时我勉强答应了杨明可。
想到自己的家乡,那是和杨明可属于同一个县,肖馨可以不远千里去我家,我当然高兴。只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是:我母亲不希望我在大学谈恋爱,她只想我在大学好好念书,出来后找一份好工作,然后谈恋爱、结婚、生子,我不知道作为女人的她为何那么不相信女人。还好有父亲的支持,说支持也谈不上,他只是不反对罢了,我想他会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待肖馨。
五一节那天,打点好行装,我带着肖馨踏上了前往回家的路。之前已经同家里打好招呼,也算顺畅,母亲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那年我二十周岁,在家乡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先坐三个多小时的火车,到达S市,然后在S市坐长途汽车到达G市,在汽车开往G市时途径N县城,我们就在县城下了车。早上九点多坐上火车,下午五点多到达家里。那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
“妈,我回来了,”带着一丝喜悦,带着一丝忧愁,我在家门口说道,“家里变化真大啊。”
我家在农村,家里有个用竹篾围着的小院子,母亲开辟了一小圭菜地,倒有一番田园趣味。在菜地的旁边,是一颗李子树。
那棵李子树已经结了果子,记得那是五年前同父亲去临近的一个圩上买农产品(在一些村镇,有逢农历一些数字去赶集的老例,比如每个月每逢后位数字是二五八,便是赶集日,每十天有三个赶集日),在我的要求下父亲买了又大又红的李子给我,我很珍惜,就把李子核埋在了家里一个土壤肥沃的地方,那是在一种少年的纯真驱使下做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