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法活得下去。
这个人会不会责怪他,先出手杀了他?
手未出。
独狂的手并未击出,道:“你可以走了。”
薛大少不信、怀疑,道:“你肯放我走?”
独狂道:“我若不肯,已出手。”
他不愿多说话,更不愿再废话,这句话说完,人已先走了出去。
折身向前走了出去。
前方是何方?
独狂不知。
他只知孤单、寂寞,连带着最深的痛苦,都属于他。
久已属于他。
他只知薛大少终于没有再愚蠢,选择了相信他,匆忙驾车离去。
无人去追踪薛大少,只有人来追踪他。
继续追踪他。
独狂笑了笑。
微微一笑。
他离开天空,下了薛大少的马车,走得并不快,这些人居然也全都落了地,同样放缓速度,不紧不慢跟在了他身后,绝无一人抢冲过来。
更是人人都依旧隐蔽住了自己的身形。
甚至是凭借地面上多出的各种遮挡,越发隐蔽住了自己。
这些人可也真是聪明。
独狂淡淡又笑。
他倒还不至于会不知道,这些人中没有任何一人快速追赶上来,绝不是因为惧怕他,而是因为这些人一个个也都发现了另外几人的存在,正在互相忌惮。
螳螂无人愿当,大家都喜欢做黄雀,让别人去捕蝉,自己好在后面最终得利。
脚未停,人在行,。
四下不见有路。
但路本是人走出来的。
独狂更不在意走自己的路。
去走一条世上也许不会有第二人来走的路。
荒野中,前无村,后无镇,有着的只是一些草木和游走的野兽。
草木时而稀疏,时而茂密,已见枯黄,生机衰败。
弱小的野兽一遇人便惊慌逃遁,强大的野兽却是神情狰狞、凶狠,非但不去,反而欲意扑上。
若说这种地方会开着一家店铺,那实在是要叫人难已相信。
这种地方,只怕是就连和尚庙、尼姑庵都不可能建有。
但这世上总会出现一些似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事。
行出四十里,前面赫然现出了一幢屋宇。
这幢房屋并不太大,亦并非崭新,倒象是建了已有不少年头。
更绝对就是一间店。
一家酒店。
屋前挂有旗招,旗招飘飘,上面书着三字“如归居”。
旗招下,正站着一人。
这人中等身材,中等年纪,笑面团团,一脸和气,隔着一里,便弯腰对着独狂招呼道:“客人,请!”
荒野中怎会开着间店?
这人笑面团团,是出于有利可图?还是内心本就拥有着比那些做人太过薄情之人多上一些的情义,待人向来热情?
独狂并未太过惊奇,也仿佛什么都观察猜想不到,快迈些脚步走了过来,笑笑道:“这店是你开的?你是老板?”
这笑面团团的人道:“是。”
独狂道:“里面有没有酒卖?”
笑面团团的老板道:“有。”
独狂道:“有酒卖就好。”
笑面团团的老板道:“还有不少下酒的菜卖。”
独狂道:“这样就更好。”
笑面团团的老板道:“不过我却还不太好。”
独狂道:“为什么?”
笑面团团的老板道:“因为我还不知道你会不会赊帐。”
独狂道:“你不喜欢被人赊帐?”
笑面团团的老板道:“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赊帐。”
独狂点了点头,道:“我一向都不喜欢赊帐。”
笑面团团的老板道:“现在口袋里也不会刚好无钱?”
独狂道:“只会刚好有钱。”
笑面团团的老板连连点头,道:“这就最好。你好,我也好。”
他笑面团团又道:“里面请,其他书友正在看:。”
独狂亦是又笑了笑,笑容中却是带着种讽刺、嘲弄。
人生本就应该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都能生活得开开心心,最快乐!
只是世有几人会为此而付出,为着别人而竭力付出?
做人知道替自己谋求快乐,绝不叫做有情。
只唯有会去竭力为别人,为所有人谋求快乐,那才叫做有情!
才叫做是人!
是一个值得尊敬之人!
不该死,不该杀,不该被活活剥皮之人!
如归居里桌子有九张,客人暂时就只有一个。
独狂这一个。
伙计也只有一个。
这伙计很年轻,却似乎有些呆,一脸傻乎乎,脑筋象是比别人少了七**十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