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多久,慕容铎居然拉沈庆之去河边了。
韩中正等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尔朱平喊道:“去哪里!”
“我和庆之说点心里话,你们别管了。”
沈庆之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他去,尔朱平骂了声:“这厮!”韩中正摇摇头:“慕容大人是性情中人,难怪和庆之投缘,也罢,就不等他了吧,尔朱大人,叔孙大人,我们三人一聚就是。”
尔朱平想了想,也好,那两个货在桌上,叔孙承德也不自在,但他们要聊什么呢?
河边的慕容铎拍着对他致谢的沈庆之的肩膀,道:“庆之你先不必谢我,我先问你一句,你且和我说实话,韩中正同意不同意你前往帝都?”他的神态非常的认真,似乎这个回答对他很重要,沈庆之一愣之后,在脑海里一琢磨,心想告诉他应该也没什么,于是实话实说道:“韩大人说帝都复杂,我可能会被陷害,因此绝不允许我去。”
他话音刚落,慕容铎就笑了,缓缓点头道:“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我这般对你,会不会将来给你留下些隐患。”
听到他最后一句沈庆之心中一跳,忙问:“大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慕容铎又问:“那他对你什么安排?”
沈庆之不禁犹豫,他怎么总问这些,想敷衍对方吧,又觉得不妥,慕容铎看着眼中冷哼一声,道:“你真当我看不出,丘林德尔朱平为何这般顾忌韩中正,我便是个白痴,从上次淮左江东之战也能看出韩中正如今有多强!他没卖你的话,怕就只能让你易名去闽南或者粤东了吧,哼哼!”
“你这是…”沈庆之毛骨悚然的看着他,慕容铎却仰头去看明月了。
苏河水在静静的流淌,在这空气清晰视野开阔之地的沈庆之,就如在一片迷雾中一样的难受,就在沈庆之忍不住要认真追问他拉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时,慕容铎终于对沈庆之说出了他今天以来,最让沈庆之意外的一句话。
慕容铎淡淡的道:“你可知朝廷为何提拔我?因为早在你们战淮左之前,我就已掌握慕容平南留下的部分监察密探资源,手上还有朝廷密令随即准备抓捕韩中正,因为我已有确凿证据证明韩中正意图谋反。”
沈庆之大吃一惊,当时叔孙承德为此愤怒,人人也以为慕容平南在背后怂恿,但谁能想到是他,这么说那黄…
他刚要问,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的慕容铎已经说道:“六合那废材的上头是尔朱大石的人!”
沈庆之想想也是,因为从慕容铎的表现来看,他不帮助江东最起码也会保持中立,不过沈庆之又想起一事,当时孙正川在采石矶时他回头时,又是什么情况呢,慕容铎再次在他要问之前告知:“至于那次在采石矶,我已觉察到不对,要赶回去看看,可没想到,韩中正的手太快!话说当时局势未定,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谁能算计了谁,所以我想我最好别参合这种事情,我当时有这样的想法可对?”
沈庆之点点头,现在看来在这个时期的慕容铎,明显是个只想明哲保身随波逐流的人物,他只想保全自己,而不想赌命式的太过激烈的参与一切,但这确实无可厚非,何况最终,他不还是做出了选择了吗?
见他能理解自己,慕容铎一笑。
便继续道:“赫连玉树现在就在淮左,正重新调查江东淮左一战的真相,但你一定奇怪,假如这样的话,朝廷为何这般打草惊蛇呢?那是因为今上有这样的意思,太子有这样的意思,但赤西平为了三子必须要阻拦,至于调你入京,是为要从你身上下手,等到时机成熟,或者攀咬韩中正一口也不一定。”
这一刻的慕容铎哪里还像当时采石矶上,孙正川面前的小丑,也不是对淮左时,临战逃避的活宝摸样,此刻的他神态镇定,语气冷静,若不是沈庆之知道他的未来,决不能接受他这般转变,比如今夜因为他这番折腾慌乱愤怒的丘林德,尔朱平,和叔孙承德,就绝对想象不到他这一面。
听到这里,沈庆之终于明白,对方找自己是要干什么了。
虽然他知道对方最终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想不到,慕容铎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就和自己袒露心迹,换句话说,慕容铎这是在末代朝廷和韩中正之间,明确的选择了韩中正这边,还先和自己交了底,他这也等于是在和韩中正明确一点,那就是,他只认沈庆之说话,换人免谈。
能被他这样看重,并间接的为复兴大业又出了份力,在乱起之前就确定下这样一种关系,沈庆之又怎么能不高兴呢。
他看着这位藏身浊世的奇男子,心中喜悦的道:“慕容大人,一定是看的太透,才不愿去做帝都那些蠢材的棋子吧。”
慕容铎大笑起来:“好,果然是个能做兄弟的人。”
沈庆之也笑了,话到这里本已不必多说,不过慕容铎还是对沈庆之道:“其实我还有其他的选择。”
他这是在表明,在利益和取舍之上,真心当沈庆之朋友。
他这句话,沈庆之,信。
因为,不这样的话,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