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营外半里的他,看着在汹涌铁军包围下的那片中军,呼延山此刻就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张孤舟,这令同为领军人的孙正川心中又是不屑又未免会生一些怜悯,想了想,他示意兵马停下,一人向着中军疾驰来。
到了呼延山面前,孙正川一叹,问:“呼延将军,何苦为叔孙小人蹚这趟浑水,既失陵卫旧部又得不到稷山军权。”
“上峰有令,岂能不从。”呼延山咬着牙道。
国人将领的骄傲以及传统的思维告诉他这是机会,于是他来处理问题,然而现在结局远非他的想象,甚至超出了他的理解,大燕的汉军官兵什么时候能放肆到这种地步的,其实面前的孙正川就是罪魁之一啊,他恨恨的看着孙正川:“孙大人马蹄轻快意气风发,不知从哪里来去哪里。”
孙正川却不多说,只对他道:“呼延大人此次差矣,此军为沈庆之一手创建,你既奉令而来,便等他在营内直接交接就是,不然,他们怎会服气,何况你上来就要拿下霍卫青,岂能不让各部军官心生寒意?”
呼延山听的肺都要炸了,又发作不得,只能一声不吭。
孙正川伸手:“呼延大人,干脆择日再来如何,走,我请你去金陵一乐便是。”
他刚从金陵来,这分明是鬼话,但呼延山倒求之不得,见势也就厚着老脸颔首道:“好,确实也久未曾和孙统领一醉。”说着他下了山坡,陈镇川一转头,一群兵丁将刚刚夺的他们的战马递上。
交接时,那些陵卫亲兵们都不敢和稷山军丁对视。
趁他们交接时,孙正川又微微一摆手,陈镇川心领神会,立即让各军归营,军令传下后,士兵们当即散去,倒也更免了呼延山几分尴尬,不多久,他们上马出营,中间无话,不过到了营门时,呼延山一勒马,低声道:“将兄弟们的尸体收敛没?”
“收敛了。”陵卫亲兵们恨声道。
“好。”
呼延山回头看了看白衣飘飘立于中军帐那里的陈镇川,对孙正川拱手道:“孙大人的好妻弟,果然不同凡响。”
孙正川没接他这茬,劝道:“呼延大人,将心比心吧。”
“哼。”呼延山冷笑了一声:“孙大人的情我记下了,今日实在疲倦,容在下先告辞吧。”
随即不等孙正川回应,就沉下脸向金陵方向去。
他走后,陈镇川来到了孙正川身边问:“那厮走的时候说什么的。”
孙正川看着远方,淡淡的道:“既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何须多问。”
陈镇川沉默半响,辩解道:“姐夫,我也是没有办法。”
“你干没错,是那厮太自以为是结果自取其辱,若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想法设法令庆之带你们押送漕运去,稷山镇的归属还真难说,如此一来,叔孙等辈却再无合适人选了。”
陈镇川嗯了一声,又问孙正川:“舅父大人在哪里?”
“他刚回金陵,正川。”
“在。”
“庆之何时来。”
“大人该收到消息了吧,或者后日就能抵达,姐夫你找他有事情?”
“没有,我只在想,假如刚刚他在这里,这呼延山还有命。”
陈镇川扑哧一笑,埋怨道:“姐夫如何背后埋汰他,庆之虽然勇武却很有韬略,定不会干这种没分寸的事情,其实今天,不是霍卫青那厮又去偷酒,恰恰和呼延山对上,事情恐怕还不会这么激烈。”
孙正川听的好奇,赶紧追问,才得知了真正的版本,不由大骂:“霍卫青这混账,难怪现在不来见我。”
骂完也笑:“庆之当真将略天授,居然能把他和中原两人糅成一团。”
正说话间,历中原策马跑来,毕恭毕敬的对孙正川行礼后问:“孙大人,你路过金陵时可曾听说,最近我军一些家眷,以及姑苏行商在金陵被打之事。”
“有这种事?”
历中原面色凝重的点头:“刚刚散出的游骑,恰恰遇到一些躲兵的行商熟人,然后得知了这些消息,据说还不止一起,我已经令人去请他们来。”
“此事不可小视。”孙正川皱起了眉头。
对此,沈庆之和他得出了一样的结论,在路上听完陈二郎的禀报后,沈庆之问:“你家人该认识动手之人吧。”
陈二郎点头:“肯定认识。”
“好,先回姑苏,请监察厅兵丁详细询问了解,收集事例,和人证物证,老子倒要看看,谁在背后这种玩阴招。”沈庆之冷冷的道。
他要杀人的时候最酷,死缠不走的韩诗琪笑吟吟的看着他连忙鼓励:“小沈,查出来就把他们全部都干掉!”
“你少胡说八道。”沈庆之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其实是暗指赫连博安这些丘林德的亲信在此,说话必须注意。
韩诗琪赶紧赔罪:“将军息怒,妾身不说就是了嘛。”
但看她表情,并没有领会沈庆之的意思,只是很享受这种亲昵的喝斥。
沈庆之为之抓狂,最终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