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他却已经是另外一幅卑微的模样。
沈庆之客客气气回了礼,虽不会计较过去,但也不可能再和这些人有什么纠缠,这就大步走入,他走后,那几个货在后面啧啧有声,自然是夸耀不断,声音还说的颇大,沈庆之听后微微摇头。
没多久,碧螺春停下了脚步,原来已到了地方。
韩诗琪穿着一身白裙,正坐在院内屋檐下的游廊花椅上,罩纱的壁灯火光温柔,美丽的女孩眉目如画,神态娇媚,见沈庆之走进,她欣喜的起身招手:“小沈,来。”
老气横秋的丫头,沈庆之腹诽着她眼睛又扫过她面前案上的酒菜,心想难道她来请自己喝酒的,韩诗琪已经发话:“你坐呀。”语带娇嗔。
沈庆之只好走去,问:“小姐找在下来?”
“来,你立下大功,这是姐姐奖你的。”说着韩诗琪指着面前的饭菜,说,这是自己刚刚做的,沈庆之大吃一惊,低头去看,那他吃了多年的苏城菜肴,不敢置信她能有这样的厨艺。
“真是我做的,是昆娘教的!”
“小姐真是,贤惠。”沈庆之违心的赞道,根本不信,韩诗琪却因此喜笑颜开,重重点头:“嗯!”
沈庆之受够了,再问:“小姐找我?”
“就是奖励你!总好过丁大哥他们拖你去不好的地方,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就在杏花楼等你!还在前门留下了人,等你一出去就把你带走。”
“…..这样?”
算了,有杀气,沈庆之老老实实的坐下低头去吃菜,说实话他也有些饿了,韩诗琪笑吟吟的坐在他对面,见沈庆之这么不拘束的吃的香甜,一点也不像寻常的人那样在自己父亲和自己面前那般拘谨,她心中更喜。
人说江东子弟多才俊,可就算出身名门眼界不凡的她也没见过这样的人物。
她还记得,自己初见他的一刻,那双刀错的光芒仿佛还在眼前闪耀,但不多久他就干出了更大的事来。
英武出众的沈庆之用相当耀眼的出场和更胜前功的炫目轨迹,终于彻底叩开了她的心门,在这无月的夜下韩诗琪似乎都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但她就是这样的勇敢,她忽然举起杯:“将军,我敬你。”
“什么?”
沈庆之有些意外于对面女孩此刻的神态庄重和称谓之前所未有,在想我不是小沈吗?
“妾身为将军贺。”韩诗琪认真的看着他,睫毛扑闪,俏丽的脸庞上有一层动人的嫣红,原来她还化了些淡妆。
然后她一饮而尽,轻轻咳嗽了一声后又将其斟满,沈庆之要阻拦之际她已再举起杯,直直的看沈庆之,满脸神秘的问:“你,最近可曾听到什么流言?”
“嗯?”沈庆之觉得不对,他歪头想了想,赶紧扯道:“尔朱大石好像病了,宋铎那厮已经和他分裂,据说叔孙督察曾建议总督大人,安排扬州路陵卫外营副统领呼延山来我稷山镇,嗯…”
“我说的不是这些。”韩诗琪不理会男人的花腔,仰头再喝一杯,低头斟满,再举起,直直的看着沈庆之,问:“将军真不知道妾身问的是什么流言吗?”
“什么?”沈庆之诧异的看着韩诗琪,突然脸色一变:“莫非小姐说的是,河东张帅和河西有些冲突?不过那事只是谣传,难道说是….”
韩诗琪再不能忍受他的装傻,气的眼都红了,她恨恨的仰头,又要斟酒,沈庆之出手如电将酒壶拿过,韩诗琪大怒,当即起身对沈庆之喝道:“给我!”
“喝多了不好。”沈庆之紧张的仰头看着她。
“不是个男人。”韩诗琪低声骂道。
沈庆之…
韩诗琪扑上来抢过酒壶,对口就饮,沈庆之大惊失色,要去抢又觉得不方便,下一刻,韩诗琪砰的一声把酒壶重重的顿在了他面前的案上,然后撅着嘴似乎要哭,又忍住,忽然转身,低声道:“你走吧。”
“小姐。”
“当慕容勾结淮左使我父亲被困稷山的消息传来时,姐夫连夜出兵,可路途是那么的遥远,我急的只能跪在佛前祈祷佛能保佑我父亲平安无恙,夜不能眠…”
“小姐一片孝心。”沈庆之叹了口气,能够体会当时她的心情。
韩诗琪没有理他,低声继续道:“后来,我得知危机之所以被扭转,是因为在那个危急时刻,有一位英武的少年军官横空出世,他先救我父再救江东,临别一言还使淮左分裂。”
听到这里,沈庆之岂能感觉不出对方的心意,可自己饱经沧桑,对面却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孩,且战乱将至,在那烽火连天的岁月里,又能有什么青春浪漫可言。
然而韩诗琪不这么认为,她伤心的借着酒意,背对自己的意中人,还在勇敢的述说着自己的情怀,她微微颤声的道:“闲暇时我总在想象,他的智勇双全,然后开始幻想,再见到他时,我该如何梳妆,才能令他为自己心动,从而让那些流言成真,我想,我的父亲一定不会反对,因为他是那么的欣赏他,甚至在言语里都已经和自己的女儿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