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韩中正和韩诗琪正坐在室内下兵棋,不过棋盘上的棋子早已被穿着一身红裙的韩诗琪拂的七零八落,她还在那里乱舞着双手和自己的父亲在那里胡搅蛮缠,喊什么既然输了就要兑现承诺什么的。
原来韩诗琪在借口下棋之名要求提高自己的月薪待遇,但屡败屡悔等于明抢…
等沈庆之到时,韩中正立即吩咐他坐,神态和蔼如家中长辈一般。
韩诗琪也暂且停止了胡搅蛮缠,做淑女状笑眯眯的起身,对沈庆之热情的说:“小沈来啦。”
随即鼻子一皱,狐疑的看着沈庆之问:“你去那里的?”
浑身暗香浮动的沈庆之不禁大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和她说什么才好,幸亏韩中正在,立即喝斥女儿然后对沈庆之严肃的吩咐说:“刚刚得悉又有一拨悍匪意图于姑苏至金陵的路上设伏刺杀本座,而今本座身边人手不足,因此,需要你替本座前往驻常州骁骑营一趟,告知孙正川此事,然后调些人马来。”
说着他将手上一枚黝黑的戒指除下,递给了沈庆之:“你明日天明时打扮成青衣小厮混进城外宋家商队中,后日晚间就可抵达常州,然后你就将这个交给孙正川统领再如实禀告消息,他若不在,便交给骁骑营的管仲颜副统领。”
听到韩中正要自己去遇孙正川这位未来江东军马的旗帜人物,沈庆之惊喜之下连忙领命,又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韩中正想了想,道:“路上轻易不要生事,若遇到麻烦忍为先,实在躲不过再砍人不迟。”
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沈庆之欲辩无言,只能低声下气的道:“是。”
然后灰溜溜的退了出去,他不知道的是,当他退出时,韩诗琪看他的眼神,似有杀气…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沈庆之便起身,在孙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外。
江南多雾,沉沉的白纱笼罩了城郭和门外山水。
商队的老板早已一个人在那里等候,看他满头露水的样子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见到孙正鹏沈庆之两人,他连忙诚惶诚恐的问安。孙正鹏吩咐道:“王老板等会就不必和我堂弟客气了,此事办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商队老板是金陵人,他昨日抵达姑苏后没进城,自然不知道这位年轻小厮就是沈庆之,至于孙正鹏这位跟随韩大人的红人要他做什么,到底什么目的之类的他也不会多嘴。而商家做事圆滑,讲究个面面俱到,这王老板一听完吩咐便又赶紧先给沈庆之致个歉:“那等会就要得罪小哥了,小的和他们说的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小厮,跟着我出趟远门长长见识。”
沈庆之颔首:“王老板不必客气,要我干什么直接吩咐,这样才像,只不过路上要稍微赶一些便好。”
这王家商队是挂在金陵大户王侍郎门下的,做的是官家不许可的青盐生意,十来辆车装着一袋袋的细沙盐,蒙着牛皮盖着稻草,看似脏兮兮的,实则一车抵百金。
上路后,沈庆之就和三个人一起扶着其中一辆车,手搭在车边的牛皮护手上步行向前,商队的护卫们则骑马在车队前后左右放哨随行。
他本是做足现在身份的本分,想安心完成韩中正交代的事情,可那几个王家商队的仆役,见他年轻,竟纷纷欺生,没事情就叫他跑前跑后,去拿拿东西送送草料之类的。
沈庆之开始还不以为然,嬉皮笑脸的一一照做,哪怕忙的汗流浃背,被那群货时不时地哄笑几声也无所谓。
但到了中午,当车队靠一处驿站停下时。
他刚刚坐下,准备喝口水,边上那个中年马夫就劈手夺了他的水囊,随即对沈庆之喝斥道:“先去给马喂点水,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偷懒,真他妈的。”
沈庆之无奈,只好起身去给马喂水添料,帮这马夫将他的事情做好,那马夫在边上悠闲的啃着干粮,看沈庆之喂马的手法麻利熟练,夸了几句,竟又吩咐道:“等会也去帮那边的老陈弄一下。”
周围人哄堂大笑。
沈庆之眼神略过远处那辆马车时,他看到那位王老板正担忧的看着他。
显然是他已经注意到了这里,又担心过问不妥。
这时,马夫见沈庆之不动,起身便一鞭子抽来,骂道:“聋了?”
鞭子抽在沈庆之的背上,声音脆响,王老板看的心中都一颤,沈庆之回头道:“这位大哥,我到现在一口水一口粮没吃呢,能让我先吃个饱?”
“妈的,话多,还想不想混了?干完再吃。”
说着,这马夫又一鞭子抽来。
这种小人物作践起人来,更容易给人添堵。
沈庆之终于忍不下去,叹了口气:“你自己干吧。”
说完,丢了草料,自己走到了一边,而这举动显然触犯了对方的尊严,那马夫顿时勃然大怒,追了上来,沈庆之听到脚步声,突然回头,猛的一脚踹去,正中这家伙小腹,随便劈手夺了马鞭,对着这家伙劈头盖脸便抽了过去。
他突然动手,下手又如此狠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