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很丰富,蟒蛇蚂蚁野菜汤、烤蘑菇、芭蕉根,最后的一点大米,那是给伤员熬粥用的,大家都舍不得吃。脸色发苦的陈汉生很郁闷的捧着装着汤的钢盔,他自小就怕蛇,现在让他喝蛇汤,他还是不敢喝。“你大爷的干啥呐?不吃饭发什么呆呀?”李孝廉递给陈汉生一勺芭蕉根。芭蕉根很涩嘴,但陈汉生却觉着像美味一般,大口的吞嚼着。
“陈汉生,过来,小肚子叫你”张子强大声的喊着老炮。“妈的,这小白脸离了老子就是不行。这小犊子货一刻也玩不转,累死我了”端着芭蕉根的老炮一边走,一边给其他的狗腿子们得意洋洋的吹嘘着。
“过来,陪我喝酒”李孝廉招呼着陈汉生,面前的树桩上摆着两盒罐头和半瓶酒。“坐吧,这还是在山谷缴获的日军罐头和日本清酒,来,陪我喝点”李孝廉指着地上的一块木头,示意陈汉生坐下。
张子强拿着块烤蛇肉凑到陈汉生身边,吧嗒着嘴,“肉罐头好吃吗?那罐头咋和我的烤蛇肉一个味的咧”“你大爷的,咱们早就没有罐头了,那酒也是拿老子的酒精兑的水”王佩服给陈汉生说着悄悄话。这才恍然大悟的陈汉生看着背着手站在一边得意洋洋的李孝廉,心里的那个狠呀,又上了这小白脸的当了。“啊”陈汉生大喊着冲李孝廉冲了过去,却被张子强一脚勾倒在了地上。一帮狗腿子们嘻嘻哈哈的压着陈汉生,给陈汉生嘴里塞着烤好的蛇肉。“你们这些瘪犊子都等着,老子早晚削死你们几个。慢点塞,噎死老子了”被大家压着的沉函数能够一边挣扎的骂着,一边大口的吞咽着塞进嘴里的烤蛇肉,他倒是两不耽误。
“长官,咱们攒下的食物都光了,只剩下一些留给伤员的大米了”康大成认真的说着,同时把自己的皮带又紧了一扣,好勒住因为自己廋了之后变得松垮的裤腰。看来真的是弹尽粮绝了,李孝廉知道康大成的能力,不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康大成绝对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的。
“再坚持一天,明天一定会走出丛林的,走出去就好了”李孝廉拍着康大成开始变得瘦弱的肩膀,安慰着康大成。“长官”李孝廉带着几个斥候回来了,一向悍勇的李孝廉也因为饥饿,而开始变的有点步履蹒跚,但他的嗓音里却带着喜悦。“长官,我们刚出去不到5里地,就看见缅甸人了,咱们好像是要走出丛林了”喝了几口热汤的李孝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是啊,两个月的丛林生活,给大家留下来不可磨灭的影响。大批的士兵们死在山路和丛林里,几乎每走几步就会见到一个倒毙的远征军士兵。湿热的丛林气候使尸体很快的发生腐烂,沿路走过的士兵能清楚的看见尸体上蠕动的蚂蝗和蛆虫。附在尸体上那密密麻麻的苍蝇,像黑色的毯子般裹着尸体。
每个人都有可能死去或是失去自己的好友、兄弟,每个人睡着了以后,都不知道明天自己或自己的弟兄还能不能醒过来。第二天的早上还能睁开眼睛,就是溃兵们最大的幸事。经常有人早上醒来,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兄弟已经全身冰凉或是爬满了蚂蝗,悄悄的死去了。溃兵们碰上这种时候,只能是默默的给尸体上盖些树枝或撒点土,然后抽走尸体下的毯子,默默的追上大队继续的在丛林里行进。
李孝廉带着狗腿子们已经趴在这片草窝里一个多小时了,他们不是在隐蔽,而是在积攒体力。食物的匮乏严重的影响了大家的体力,和他们分道扬镳的溃兵们现在还在丛林里猫着呢,李孝廉他们已经领先他们一天的路程了。
果然像陈汉生说的,李孝廉他们在草窝里就可以看见缅甸人。这是一块河谷中的谷地,一条河流穿过山谷把谷地分成了大小两块。缅甸人的村落在大的那一边,一座小木桥横跨河流,几个穿着筒裙的缅甸人正在小块谷地那边的稻田里忙碌着,丝毫没有发现稻田边的这片草窝里藏着几百人衣衫褴褛的中本地的原始居民人。王佩服看着缅甸人牵着的水牛,嘴里直嘀咕“娘的,这只大牛够咱们大吃一顿了”趴在一旁的张子强很有同感的点着头,饥饿的狗腿子们现在看除人以外,其它所有的活物都像吃的。
李孝廉用望远镜观察了半天了,他冲着陈汉生点点头,把手里的枪举了起来。狗腿子们见到了李孝廉的动作,纷纷拉动枪栓,将枪口伸出草丛。陈汉生和张子强带着十几个体力尚好的狗腿子挺身跃出草丛,朝着缅甸人的村落摸了过去。绰号叫大迷糊的小兵紧紧的跟着张子强,没有办法,所有的狗腿子里面只有大迷糊懂缅甸语。所以只有派大迷糊跟着前锋提前进入村落,李孝廉需要从缅甸人嘴里得到日军的消息。
十几个破衣烂衫的家伙,很狼狈的踏着稻田上的田埂,冲向正在劳作的缅甸人。饿急眼的大迷糊首先冲向了缅甸人放在地头上的东西,她已经看见吃的了。一把掀开了箩筐,大迷糊抓着一块米粑就塞进了嘴里。被米粑噎的直翻白眼的大迷糊,直接抱着箩筐,挨个的把米粑塞进狗腿子们的嘴里。这些衣衫褴褛像叫花子一样的家伙,一个个像饿死鬼般的拼命往嘴里塞着吃的,把已经被扑到在稻田里的缅甸人都吓呆了。
“我是这里的村长,我们这里曾经是大清的属地,我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