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真是可笑,让我想起一句话,当婊-子还想要立贞节坊!”汤牧臣冷冷地说。
杜嫣然的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她知道他脾气不好,喜怒无常,但从不知道,他会说得这样的刻薄,。一时间,杜嫣然有点懵,只是看着他不知所措。
眼眶里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因而越加显得她的眼睛乌沉沉的,如同一汪深潭,怎么也探不到底。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似的,连心脏的跳动也减缓了节奏。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婊-子……
突兀的,她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抹笑痕,既浅又淡,眼睛里盛着极地的冰寒:“是啊,我真是可笑,是么?”
汤牧臣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看着她眼睛里露出来的一抹绝望,他忽然心慌。仿佛有些什么,被他亲手打破了。
“对不起。”道歉的是杜嫣然,只是语气清冷得仿佛从北寒带吹来的风,让汤牧臣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想要道歉,可是那三个字却被她抢先说了出来。
于是,沉默成了他唯一的表达。
明明知道是最糟糕的回应,可是在谈判桌上的谈笑风生,并不适合用在与杜嫣然的交往中。
“走吧!”杜嫣然低下头,掩下一颗热泪。
杜安可带来的喜悦,就这样被残酷地打断。
“好。”汤牧臣轻柔地回答,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杜嫣然已经拿起手提包,甚至一反常态地抢在他的前面走向门口。
她的背影,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却更加显出她的单薄得像一张纸。汤牧臣甚至有种错觉,下一刻,她就会被风吹向天际,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突然的,他莫名地害怕,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她。
初夏的风还带着凉意,杜嫣然微微瑟缩了一下,只觉得浑身发冷,从心脏处开始弥漫,逐渐到四肢,几乎让她无法提足。
“嫣然。”汤牧臣揽住她的肩,想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
她没有应声,只是跟随着他的脚步,机械地往前走。
风灌向她的脑袋,让她彻底地清醒了过来,然后露出一抹笑意。
可是这样的笑,让汤牧臣胆战心惊。
这哪里是笑?分明带着泪光盈然,楚楚可怜。
“冷吗?”他柔声问。
“不,不冷。”杜嫣然违心地说。
其实她早就明白,最后的最后,那些在缠绵时分许下的诺言都作不得数,如同一只漏了气的皮球,即使用尽了力气往里面吹气,也终会瘪得皱皱巴巴。
爱情对于她,是一件再奢侈不过的东西,偏偏她还天真地想要用手握住,哪怕只是点点滴滴。
“你的手很冰。”汤牧臣低声说。
“天生体寒。”杜嫣然说。
“汽车在那边。”
“好。”
两个人一问一答,她并没有对他置之不理,也没有耍什么小脾气。
可是汤牧臣却觉得胸口像堵着块巨石,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好看的小说:。他说话,她也应,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培养出来的伶牙利齿,忽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用力地拉住她的手,她立足不稳地跌向他的怀抱,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放弃了,顺从了他的力道,依在他的怀里,眼睛却无神地大睁着,根本没有焦点。
“该死的,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汤牧臣低吼,“只是偶尔的有口无心,你不用放在心上。”
杜嫣然摇头。
“好了,我为那句话,道歉。”汤牧臣放下身段。
“不用……”杜嫣然摇头,低低地说,“不用道歉,你没有说错,我只是编织了一个壳想要躲藏。其实,我知道,那是躲不了的。”
汤牧臣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那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是他知道,这句话,把她伤得不轻。
刚才,她明明还因为杜安可的好消息巧笑倩然,那一瞬的展颜,灿烂如夏花烂漫,溢彩如晚霞满天。
可是他的话,生生地打破了这样的笑容,她好不容易对他打开的心门,又紧紧地闭上,闭得严丝合缝。
没有人会相信,他因为她的笑容嫉妒了。因为她的笑容,并不是为他而展开。流光溢彩,只是为了她的弟弟。
两人保持着沉默回到了公寓,杜嫣然低头换鞋的时候,积攒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滂沱而下。她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只能维持着换鞋的姿势,躬着身不让他察觉。
“我的拖鞋呢?”汤牧臣习惯性地等待她把鞋递到他的脚边,却半边没有动静,憋了一路的心情又糟糕到极点,口气又开始焦躁。
杜嫣然打开鞋柜,把他的拖鞋挑出来,放到他的脚边。汤牧臣一把拥住她:“嫣然!”
她想要挣开,偏过头想要掩饰,门厅的铜灯尽管不明亮,可是爬了满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