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成一挥袖也走出来时,却见桓毓和唐敏已相挽着手走开。
对着她们手挽手的婀娜多姿背影,薛天成不禁楞了一下,这场景好像很有些熟悉感。
哦,对了!薛天成一拍脑袋记了起来,姑射山的落霞湖畔,也曾看见过司马青缇和王韵清手挽手的曼妙背影。
眼看着那一对婀娜多姿背影就要隐入花树中不见,薛天成忙追了上去:“喂,我今晚住哪里,还请桓小姐安排。”
桓毓止住步,回眸轻笑道:“你今晚给我住马棚去哦!”
唐敏不屑地轻哼一声:“表妹,别这样矫情好不,把自己的精致闺房说成马棚!”
桓毓生气地瞪了唐敏一眼:“表姐你瞎说些什么啊!谁让他住我闺房了!”
“好好,表妹,算我说错了,你还是未出阁黄花闺秀,怎能让男人住进你的闺房,就是你有那心也没那胆怕流言蜚语。”
“哼,我怕什么?我桓毓可曾怕过什么!”
………
薛天成在后面默默跟着,听着她们一路叽叽喳喳,穿过排排楼阁曲曲回廊,来到一座绿树红花掩映的两层小楼——栖凤楼前。
好一座栖凤楼!
虽然只有两层,但在周围花木的掩映下,有一种说不尽的精致和雅洁。
飞檐画栋中,后面一左一右两株高大的梧桐,枝繁叶茂荫满窗凉;一侧有几竿挺拔修长的翠竹,风摇清影洒一地绿;前面还有一左一右两株海棠花树,更是红香妍媚,奇葩吐艳地开一院的春光。
三个衣衫鲜亮身段窈窕面目清秀丫鬟也早已欣喜地出来迎接,看到薛天成时都既欢喜又娇羞地有些脸红了。
“好地方!”薛天成不由得赞叹。
“好在哪里?”正要提裙登楼的桓毓止步回头反问了一句。
“哪里都好!”薛天成不假思索答道。
“无聊之极!”桓毓轻叹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继续和唐敏一起盈盈上楼而去。
唐敏也轻蔑一声:“某人来到我们越国第一才女的绣楼前就只会说好,一句诗都吟不出来的吗?”
吟诗也是这个时代的一种风尚。虽然那几年在楚国人质府和爹在一起时听他念了很多诗,在姑射山是也有不少姐妹善吟诗的,但薛天成自感对这种既要讲情思意境又要讲声韵节奏的玩意真的不擅长。
“这个吟诗我不大会,只怕吟出来也会贻笑大方。”薛天成如实答道。
一个叫碧儿的丫鬟倚楼笑望薛天成道:“公子,你是好是歹也吟一首,不然半个字都吟不出,我家小姐更会笑你的!”
“小玉,你会吟诗吗,快帮我吟一首诗出来。”薛天成摸摸胸口问了问小玉,但小玉却没有回声动静,好像还在睡觉。这小丫头,不会又是一睡二十多天不醒吧!
薛天成只好自力更生了。好歹前世也是个大学生,穿越后在楚国人质府那几年也听才情无双的爹吟了许多诗,多少受了一点熏陶。
“好吧,那我就在桓小姐面前班门弄斧了!”薛天成再望了望四周,沉吟片刻后朗声吟道:“高梧栖凤凰,海棠开正好。越女登楼寝,罗裳曳芳草。”
“嗯,公子吟得不错,琅琅上口,通俗易懂,也蛮应景的!”一个叫蓝儿的丫鬟奉承道。
“好什么好?你瞎起哄个什么!”桓毓瞪了蓝儿一眼,然后斜睨薛天成一眼道,“就没有了吗,继续吟哦!”
薛天成想难道再吟出一首诗就可以入你闺阁与你共寝了吗?但想了想一时却再吟不出半句,忽听桓毓道:“日落月升夜将至,你的眼中只看到地上之物,就没有看到天象天时吗?”
“地物,天象,天时?难道诗歌中也含有天地人三道?还请桓小姐指教?”薛天成向倚楼临风而立的桓毓拱手道。
“表妹,你在这里好好指教,我不懂这些,先进屋了!”唐敏挣开桓毓挽着的手,向她闺房走去。
“什么道不道的,不过闲情逸致春思秋悲几句诗而已!等等我哦表姐。”
桓毓边追着唐敏进闺房也边吟了一首诗:“气清明月朗,夜与君共嬉。郎歌妙意曲,侬亦吐芳词。晚风拂翠竹,白日渐微濛,郎怀幽闺性,侬亦恃春容。”
清澈的声音,悠闲的节奏,淡淡的语调,深深的情意,桓毓吟的诗真比上品歌女唱的歌还好听
桓毓边吟着诗边已逶迤袅袅走进了她的闺房,只留下薛天成还在楼下听着那绕梁的余音。
“气清明月朗,夜与君共嬉。郎歌妙意曲,侬亦吐芳词。……郎怀幽闺性,侬亦恃春容。”
嘿嘿,这简直就是艳诗啊!才女对我吟艳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暗示我上去与她共寝共嬉?
难道她已放下大家闺秀的矜持,不让自己只担一个虚名?
很可能!薛天成热血冲动地纵身一跃,从地面直接飞上了楼,也跟着进了桓毓的闺房。
里面的香艳精致一时恍得薛天成几乎睁不开眼来。果然是大家小姐的闺房,姑射山的师姐妹们所住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