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每个帝王都是借題发挥、无事找茬的高手,现在这礼部侍郎是冤,可谁让他儿子沒事去偶遇那出宫在外散心的皇后娘娘,还画了一副美人图在家中装裱起來挂着欣赏,得了美人图,竟然不进贡皇上,这像话么,。
皇帝陛下嘴角噙笑,可这心情分明不大好啊!偏偏句句冠冕堂皇,将这礼部侍郎训斥的沒话说。
看着屁滚尿流满面彷徨被训斥了一个时辰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哪里惹怒了天子,只是连声说着“臣知罪”的礼部侍郎,张德顺默默地叹了口气,无语望苍天,这事,啥时候是个头啊!。
苏愈看着手里的画像,那人儿好似就在眼前一般,她脸上的笑容十分雀跃,与新婚那夜的冷淡嘲讽不同,让人看着心里便十分舒坦,这才是她,真正的她,这件事他总算沒做错。
他将画收起來放进书桌抽屉,开始翻阅桌上的折子。
张德顺看了一眼外边的夜,躬身道:“陛下,歇息吧!都忙了一天了,现在都二更天了!”
苏愈“嗯”了一声,将手头的折子放下,按了按额头,将抽屉中的画像拿出來。
张德顺着人安排完洗漱,回头一看,陛下将那幅画放在了床头,好似陪着他枕眠一般,心里忍不住一酸,眼眶有些发红。
大太监眨了眨眼,默默地将帘子放下,退了出去。
他昨日还觉得殿下不懂体恤,非要喝皇后酿的那劳什子青梅酒,偏偏还不准让皇后知道,他愁得头发都白了,只因听说那位出了宫的皇后是个极机灵的主,一点不对都看得出三分。
那神马“少年游”让他十分发愁,今日他却暗下决心,哪怕就是用抢的,也要将那青梅酒少年游抢了过來,给陛下一杯解千愁,陛下他相思入骨,实在是太苦了啊!
宋瑶不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的这青梅酒了,她满心欢喜的将酒从地下挖了出來,用筷子沾了一点点,甜甜酸酸的,微微有些涩,类似果酒的味道,却很清淡醇厚。
小白也抿了一点,小家伙不胜酒力,喝了一点点就脸蛋发红,迷迷糊糊了。
宋瑶失笑,将他抱起來放进屋子里的大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倒出來了一瓶的青梅酒,带了出去。
自从上次遇到王章那回事,她最近很少出门,除了出去买吃的,基本不怎么动,这次出门,远远看见那个卖青杏给她的大哥,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瓶子递了出去。
“这位大哥,之前应承您的青梅酒,给您送來了!”
“哎呦,真的给我啊!”那大哥满面欢喜,从筐子里拿了一大把青菜递给宋瑶:“來,妹子,尝尝哥自家种的菜,不要钱,拿着拿着!”
宋瑶不忍拂人好意,笑着领受了,又去旁边的摊子买了二两的肉,准备回去给小白加餐。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别看小白年纪小,吃的真心不少。
宋瑶叹了口气,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虐待儿童不是,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不知道的是,她转身离去沒多久,那瓶酒就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中。
苏愈一直忙到夜晚,张德顺见他忙完,献宝一样的捧出青梅酒,讨好道:“姑娘酿的‘少年游’,老奴花了十两银子买來的,已经跟那卖菜的交代过,此事不准跟任何人说出去!”
苏愈微微点头,将那酒拿了过來。
张德顺一早准备了杯子,将酒倒出來,递到他手心。
苏愈抿了一口,确实如她所说,味道润甜微涩。
他垂头看着杯中酒,神色不明又好似带着那么一点笑意,一点怀想,还有几分淡得几乎不易察觉的柔软,自言自语:“像是少年的心事吗?”
张德顺知道此时并不是再问他,也不是答话的时机,故而默默不语伫立一旁。
苏愈将杯中酒饮进,见张德顺又要给他倒酒,伸手遮住了杯子,摇了摇头,缓缓道:“留着吧!不多了!”
张德顺闻言心中酸涩,轻声应了句“是!”
陛下他坐拥天下,可连一杯酒都要省着喝,只因喝完就再也沒有了,张德顺默默地想,要如何才能让那位多酿些酒他好弄來给陛下呢?杏子已经过季了啊!或者酿些别的,不不不,这些都不是治本的法子,怎么才能把那位弄回宫里來呢?这都出去四个月了啊!
大太监探试似的问:“陛下,要不回头去猫眼胡同那里看看,奴才听说,微服私访也是有一定必要性和充分性的!”
苏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太监,手指轻敲了几下台面,微微思量道:“不了吧……”。
他既然决定放开,就不该去看。
可他管的了天下却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心,心里似乎有个声音拼命地在叫嚣:“去看看,去看看,就看一眼……”
这声音叫嚣的如此厉害,竟让他有压抑不住的感觉。
他能活到今日,凭借的不是过人的聪慧,也不是高贵的身份,全凭一个忍字,忍人所不能,谋定而后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