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翰看着那发髻,只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可不是凌薇那日去敬姝学堂的装束,她來的时日不长,这倒是打听的清楚,可见,是做足了功夫的,只怕是将出现在夕邬身边的未婚女子都想成了敌人,她要是见过凌薇本人,大概就不想模仿了,那种韵味,根本就模仿不來,实在是少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很明显,夕邬也看出來了,抬手将她的发簪拔了出來,冰冉的头发便散了下來,他宁可她散着头发, 也不想堂堂夕国公夫人竟要模仿凌家小姐的装束,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已为**这回事。
“国公,人家好不容易做的!”
“夕然,找几个长侍女替了夫人的侍女,冰冉,回去重新弄头发!”
冰冉公主不乐意的走了回去,几乎是几步一回头,奈何夕邬完全沒有看向她的意思,嘴里嘀咕起來:“不就是个头发吗?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夕然听了这话,面上带了不悦:“夫人这是第一次走出府去,主子如此要求,只是不想夫人失了身份!”
“知道了,知道了!”回头像是要在鸡蛋里挑骨头一般的看了看那几个从各处赶來的长侍女,看起來是端庄的很,又不高兴起來:“夕府里怎么这么些侍女啊!”
夕然实在是被这公主弄得心里不舒服起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主子是正室嫡长子,另有嫡系二公子、四公子、大小姐住在府中东面,庶出三公子、二小姐、四小姐住在府中西面,老夫人以及老爷的妾室住在南面,主子与夫人您住在北面这里!”
“咦,三小姐呢?难道搬出去了,倒是全都搬出去啊,好看的小说:!”
夕然彻底的脸都被气白了,压住怒火:“三小姐殁了!”
“啊!到了到了,赶紧给本公主梳妆!”
冰冉沒看夕然气的扭了的面容,欢快的蹦达进了屋子,一班侍女看着夕然,夕然压了压怒火:“进去吧!好生伺候着!”自己转了步子,大步迈出了园子,回夕邬身边复命去,夕邬看他气的歪了的脸,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夕然,改日去给夫人找个管事的,就不用气你了!”
“多谢主子成全!”刚谢完,却又想起什么來:“主子,还是老奴管这些事吧!若是那新來的压不住火,再惹出什么事來,老奴会心愧的!”
“在府里挑出來个能压住的,只要她闹得不是太离谱,就不用在意,马车准备好了么!”夕邬瞥了在旁边看好戏的陈司翰,苦笑了一下。
“准备好了!”
“那我们先走吧!找个人带夫人后去!”夕邬说着已经往外走了,陈司翰也随着他的步子往外走,有些快,看來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开这里了。
“清荻,你就不要再笑话我了,等你有了家室,说不定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大哥这是在咒我!”陈司翰打趣的说了一句:“不过大哥摊上她,也算是福气了,怎么也是个公主嘛!”
“怎么,难道想叫我求皇上,将清兰赐给我,在这里上演一场公主之战!”
“说说笑,不要当真!”
两个人都沉默下來,各自怀着心事,踏上了马车,马车悠悠起了步,留着后面的冰冉公主一身夫人装束站在夕府府门前,等着下一辆马车准备好。
陈司翰看看夕邬淡淡的表情:“有意这么折腾的吧!按理來说,连凌薇盘那样的发髻也是不合礼仪的,可是当日你跟在凌公身后,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啊!”
“赏心悦目,和强行模仿的差别,就在此了!”夕邬淡淡笑了,他现在根本沒有心情去管后面马车里的人是否装束整齐,是否丢了他的面子,他夕邬的面子也不是靠着这么个女人就能尽毁了的,他只是想快些到了湖边,几次模糊的看见乌邪邪,可是就是找不到,他知道,那些虚与委蛇之后,她定是误会了很多。
夕邬几乎是在马车沒停的时候就跳下了马车,陈司翰从來沒有见过他如此紧张的摸样,当真是陷了进去,想起乌邪邪那大胆的言辞,大咧咧笑起來嘴角边露出两个深深酒窝,也果真是神奇,那么多的人里面,她竟然是一眼就相中了眼前这个紧张的人,要是原來的夕邬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紧张,大概他自己都不相信,任是谁都不相信。
夕邬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一抹小小的清兰色身影,刚走了几步,就又沒了踪影,像这几个月來他所遇到的情况一样,只是一个影子。
陈司翰闻到一股香气飘过來,这味道熟悉的很,正是西儿身上的药香味,若是西儿回來了,那么凌薇也应该回來了,可是顺着香气飘來的方向,他却沒有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倒是冰冉公主追了上來,沒等他告诉夕邬,冰冉公主就已经滑过他的身侧,窝进了夕邬的臂弯里。
“国公都不等等冰冉,冰冉生气了!”
“生气了好!”夕邬扭头去看冰冉,眸子却扫到刚才的那抹清兰色,乌邪邪的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沒有生气,沒有不舍,沒有泪珠,沒有喜悦,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