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狐子沒有管她一脸陶醉的样子,由胸襟里掏出一条锦缎,展开铺平在凌薇面前的桌子上,凌薇瞟了一眼,看见“曲氏长女”四个字,來了一点儿兴趣,站到锦缎的前面仔细瞅上两眼。
凌薇看着就笑了:“不就是和曲无双有私下婚约这件事么,知道什么叫私下么,就是沒有得到认可的,再说了,连正版的都给你偷來了,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凌薇拿开香薰的盖子,锦缎易燃,见火就着,栾狐子连忙拍开她怔愣住的手:“很危险!”
“刚才烧的都愣神了,行了,现在连正版的契约都沒有了,他就是我的了!”翻了个白眼,拎起刚才放下的男装,回头看着还待在帐营里的栾狐子:“难道栾家三子,就你最沒眼力么,换衣服啦!”
栾狐子觉出自己的失态,沉着一张脸走出了营帐,心里却暗笑了:“大哥,这样的女子,狐子怎么忍心不帮你把她带走!”
……
“父亲,为何要对凌薇下手,即使思危喜欢他,将來的正室依旧会有我一个!”曲无双一身青色长裙婷婷而立堂中,一双杏目大大的张着,向主位上的人示威,曲赫朝看着女儿如此表现,却只是端起手边的茶盏,静静喝茶,喝了几口茶除了一下从外面沾染了的热气,才悠然开了口:“无双,前几天你的胡闹,为父可以原谅,但是,楚思危的正室,就算是有,也不能是凌家千金,这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才对,不要闹了,为父累了!”
“父亲,即使是凌家势力大,可是女儿当真就是不值得思危喜欢的人么,女儿不相信,将來,思危会抛弃女儿!”
“若是有朝一日他,大富大贵,还会记得你么,你们都下去!”
白氏站在门口的身子颤了一下,手里端着的羹汤洒到手上烫的不禁叫出声來,一抬头就碰上了满屋子往外退的侍女仆人,顾不得手上的伤,急急忙忙上前询问,才知道是曲家父女又吵了起來,出來的侍女停了一会儿,见里面的声音小了些,才壮起胆子推门进去。
“老爷,痕儿來给您送汤了,!”白氏扭动着腰肢,款款的将汤放在方桌上,顺身坐进曲赫朝的怀里,曲赫朝阴着脸扶上她的腰,却被猛然上前的曲无双一把拽了起來,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曲无双定下身子,扫了一眼白氏:“不过是个弃妇,也都能从娘亲手里夺了爹爹,难道无双连这弃妇都不如了么!”
“你这丫头,还有沒有规矩了!”
“我沒有规矩,还是她沒有规矩,什么时候她也能在父亲和双儿说话的时候进來了,前一日三娘犯了点儿小错被打的事无双也略有耳闻,想必父亲不会偏私的吧!”
“无双!”
白氏勉强的支撑起身子,一双手抚住曲赫朝的手臂:“老爷,是妾身忘了规矩,老爷不要因为这件事坏了府里的规矩,痕儿,无事的!”咬了咬嘴唇,噗通跪在了地上。
“既然二娘都如此知道规矩,还请父亲下令,双儿还有事!”
“老爷不必为了贱妾和大小姐闹别扭,痕儿无事的!”
……
白绮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白氏,手停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眼泪却在这时扑朔的落了下來,噗通跪在白氏面前,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苍白,白绮握住母亲的手,颤抖却怎么也停不下來,浓黑的睫毛沾染泪水,紧紧贴在脸上。
“母亲,叫公子接您走吧!绮儿求您了!”猛然张开的大眼睛里,溢满的泪水扑朔的流下來:“母亲,绮儿求您了!”双手扑地,白绮直直的趴伏在地上,只求母亲能够点一点头,等了这一年多,都不曾得到的答案,只希望在这一刻可以,他沒有什么在可以失去了。
“绮儿,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呢?公子能接纳了你,已是白家莫大的荣幸了,娘亲这身子,活着与否已不再重要,绮儿,若是你不能坚强些,娘亲怎么放的下心呢?”白氏爱怜的望着白绮:“绮儿,当日是娘亲执着了,若是……切不要怪罪公子!”
“母亲,只要您点一点头,绮儿背您也要把您背出去!”
“胡闹,出去又如何,也不过是官妓而已,报不了仇,娘亲有何颜面见白氏列祖,而你,也不应是清琯的命运,绮儿,回去!”白氏的手指向门口,头却别向床里,眼泪扑朔的流下來,难以磨灭的记忆生生的挖了出來,白家沒落了,这是彻底的沒落了,从二等王侯到今日的寄人篱下,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她已经沒有力气再去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承受什么?
徐妈拉起地上的白绮就往外拽,白绮像失去了生气的小鸟,任由粗大的手掌拖着他在地上滑出一道痕來,突兀的亮光刺进眼里,白绮的泪水却像沒了源泉,霎时干涩了,沒有了哭的借口,白绮呆坐在地上坐了好久,下午的阳光很温暖,白绮抬头看着蓝天,像是想起了什么?颓然的站了起來,慢慢向着院外走,徐妈跟在身后,磕着手里的瓜子,不说什么也不想什么?单调的声音在两人之间若遇若无的蹦出。
白绮停住了步子,深深一拜:“母亲就拜托您了!”
徐妈磕了个瓜子,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