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江哥哥连忙跑上前去,发现芸娘紧紧闭着双眼趴在地上。洪江哥哥呼唤了半天,她都没有反应。洪江哥哥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试图把她抱回去。可是这一扳,才发现她的衣裙下面全是血。洪江哥哥顿时吓的不轻,忙抱起她来往客栈跑。洪江哥哥用尽了平生的力气般,跑的飞一般的快,淅淅沥沥的血还是洒了一路。
跑到客栈,见到芸娘裙子上的血迹,干娘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晕了过去。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上前来照顾芸娘。
芸娘在洪江哥哥和干娘的悉心照料下,终于醒了过来。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永远的失去了。
罗达乾带着倩儿的尸体走了。他走的时候,带走了无数的伤恸。他说要把倩儿带回临安故乡,把她葬在祖坟里,九泉之下,罗家的祖先也好照顾她,让她一个小女孩不会孤零零的感到害怕和寂寞。
先后失去了作为精神寄托的两个孩子,芸娘受不了刺激,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疯了。
这件事情对洪江哥哥的打击也是沉重的,甚至是致命性的。他的心里充满了内疚。他总是觉得是因为自己一时被妒忌冲昏了头脑,跑去找罗达乾算账,才会耽误了倩儿的医治时间,让小小年纪的倩儿离开了人间,同时也让她的母亲,自己的妻子芸娘变成了一个疯女人。
同时,被这件事沉重打击到的,还有干娘。干娘觉得洪江哥哥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却还有出生就已经夭折了,那是一件多么让人悲痛欲绝的事情!
“那是个男婴,已经成形了。谁知道这孩子福薄,就这么走了......."事隔多年以后,说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干娘的心里依然沉痛不已。
芸娘疯了后,洪江哥哥和干娘依然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尤其是洪江哥哥,几乎把全部的精力和心血都倾注到芸娘的身上了。他带着芸娘看了无数的名医,还为芸娘配了无数的偏方,但是总不见效。到最后,干娘劝他说:“儿啊!心病还需心药医。芸娘这病,多半是好不了了,好看的小说:。但是你还年轻,总不能这么耽误下去。我们洪家也不能到你这一带就断了香火啊。”干娘想让洪江哥哥重新娶个妻子。洪江哥哥每次听了后,总是闷头不语,过后仍然一如既往的对芸娘好,但是却不再带她去看大夫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芸娘的疯病不但没有起色,反而越来越厉害了。春夏秋三季,客栈里住宿的客商多,没到这些时候,洪江哥哥因为要做客栈的事情,养家糊口,就不能很好的看住芸娘。疯疯癫癫的芸娘就会一个人跑出去,到处乱跑。但是让人觉得惊奇的是,芸娘疯虽然疯,她每次跑出去后总是知道自己回来。
干娘担心芸娘这么疯疯癫癫的到处跑,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就让洪江哥哥把她关到地窖里去。但是洪江哥哥疼惜妻子,怎么也不肯答应。
有一天晚上很晚了,芸娘还没有回来。干娘和洪江哥哥十分担心,就分头出去找她。最后,洪江哥哥在荒原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妻子。她的衣服被撕成了一条条的,已经完全不能遮蔽身体。脸色发白,嘴唇都被咬破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慌和害怕,下体还有污痕,很明显是被人施暴了。从周围的脚印看得出,对芸娘施暴的男人还不止一个。而且,没有办法知道是谁。也许是荒原上的强盗或者马贼欺负她单身一个女人,也许是过路的客商见色起意。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洪江哥哥几乎要因此发疯了。
虽然芸娘疯了。但是在他的心目中,对芸娘的爱意掺杂中又掺杂了很多愧疚之情,因为这份爱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很多。他把芸娘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芸娘受辱,他恨不能立刻找出那些做坏事的人,与他们同归于尽。同时又在心里觉得很耻辱,毕竟他是芸娘的丈夫。
从这件事情之后,洪江哥哥就听从了干娘的建议,把芸娘给关到地下室里去了,而且一关就是三年多。
这三年中,干娘和洪江哥哥对芸娘的吃住都很照顾。但是干娘见到芸娘的疯病与日俱增,看来是没有希望好。同时,芸娘发疯的时候,每次都会埋怨是洪江哥哥和干娘害死了她的孩子,说明她的心里是充满恨意的。因此,干娘不再允许洪江哥哥和芸娘见面,给芸娘的饭菜也隔着另一间地窖的窗递进去。每隔一段时间,干娘会去地窖里给芸娘打扫收拾一下,帮她换上干净衣服,但是她绝对不允许洪江哥哥再踏进这里一步。
这并不是说干娘是个冷血之人。只是洪江哥哥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而且他腿有残疾,这里是荒原,又很少有人经过,要娶个女人很不容易。但是洪家是不能没有香烟继承的,否则就是愧对列祖列宗。客栈在荒原,平时基本没有女人经过,干娘几次说要去布尔他镇给哥哥买个女人,又因为年纪大了,翻越不了鸡菇山,所以洪江哥哥一直没有再娶老婆。干娘以为这些年过去了,洪江哥哥已经把芸娘淡忘了,却没有想到他一直背着她去和芸娘私会。
“芸娘也是个好孩子啊!”干娘叹口气道:“可就是疯了。不然江儿娶了她,我也就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