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周家的儿媳妇是乔成虎唯一的女儿。”
“叔叔的意思是?”李成仁若有所思,总觉得明白什么,但面对这位老人时,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李长儒深深吸了口气,又深深叹了口气,略带苦笑。
“你拦是拦不住,周家在这件事情中出谋划策不少,未必就没想过留下这头老虎。当然,这些也只是我胡乱猜测。如果张扶云真的能够顺势斩虎,虽说引来东北不满,但张斗金此事一直不露面,摆明了袖手旁观,给他这个未来顶梁柱的儿子一次历练机会,顺带着敲山震虎。就算斩不掉,西北那帮人保他安全无虞还是不成问题。”
“这些年我和西北人关系一向撇的清,就是看不明白到底是西北人能最终得利,还是东北人更胜一筹。可你那个堂妹和西北小狼走的太近,我这个做父亲不得不多瞅一眼西北。更何况西北有双狼,东北却只有一头嫁到东南的女虎啊。”
李长儒一锤定音,“该做个面子的还得做个面子,稍作拦一下。万一乔成虎走得脱,以后也不敢拿这事找你。万一走不脱,该怎么做,我想这些年来,你比我还懂。”
“我懂了。”
李成仁微微鞠躬离开。
李长儒指节敲檀木桌,目光深沉,嘀咕说虎狼一场斗哦,一晃十三年,这一年的落雪夜,又溅的是哪边血?
一个小时之后,车到了杭州。夜色下的杭州城依旧如诗如画,像极了诗意画中的留白对比。一路上,遭到魏新郎出面,魏新郎接了个电话之后自行退去。金龙帮以李青海出面,同样做个面子直接离开,所以谈得上顺畅无阻。
至于杭州这边,以穆朝阳的手段,怕是所有的西北力量都已经投入了进去。就算是过江龙,也未必惧周学富这边的地头蛇势力。更何况时间仓促,两个仍旧在西湖畔难得敞开心扉赏风景的大人物,未必做得了反应。
平日里水浪涛涛的西湖水,在飘雪之夜,也逐渐陷入了沉寂。没人能够感受得到安静下潜伏的汹涌暗流,哪怕静立湖堤的两位老人,同样没能够感受到。
就在没落雪前,隐藏在暗处,堪称他耳目的座山雕离开了身边,去替他解决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心结。
心结自然是那只从西北道捡来的蝎子。
蝎子有毒,向来毒敌人,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他并不知道,所以让那头雕亲自去摸清楚。立于寒风中的几位暗中好手,不敢上前打扰两位静谈老人,直到那位常年跟在周学富身侧老管家,于雪夜之中匆匆而来。
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西北小狼来了。
来的好太巧了。
周学富在皱眉间连续拨了几个电话,乔成虎藏在身后的干枯大手则静静握在一起。
“回去吧,有些冷了。”
周学富开口说话分寸拿捏的极为巧妙,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仍旧以风轻云淡的姿态,笑谈说天冷该回。
人老了确实有些怕冷啊。
乔成虎难得的点了点头。
好好的一番雪中赏景,却被这一道不算好的消息生生掐断。
两位老人并肩来并肩回。
却在下一刻碰到了一群同样走来的人。
带头的是以为身披黑色袄子的青年,安静笑意如初见。
周学富微微回头,身后湖畔小亭依旧能看个透彻。
好快。
来的好快。
隐藏在暗处的保镖迅速跑了出来,围在了两位老人的身侧,冷冷注视以傲然姿态而来的一群人。
两帮人相距不过十步。
周学富强自笑问,“西北张扶云?”
张扶云微笑点头,“你不是乔成虎。”
两人一问一答,看似荒诞不经,却咂摸出一丝淡淡针锋相对味。
乔成虎白头如白雪,淡然一笑,“找我?”
如寒风中一棵劲松的青年依旧在笑。
笑着道:“杀你。”
我找你,要杀你。
他是笑着说,却有冷气倏然。
风雪骤起。
穆朝阳从成夫人那边走出来时,是带着笑容的。成夫人依旧惦念那份不大不小的西北人情分。成夫人和东北人之间的恩怨,他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看出一些味道。所以当成夫人金口一开时,他便乐了。
唐子明却主动找上了他。这位出身东南,家底却大部分在津京唐的叛门子,哪怕他穆朝阳,同样要高看三分。
“乔成虎死不得。”
唐子明直言不讳,“他要死在东南,死在张扶云手上,恐怕东北和周家不惜掀翻东南这层浪,也要替乔成虎报仇。毕竟曾经死了个乔三虎,如今乔老大也死在东南,如果他再死,谁也阻拦不了东北那边的怒火。”
唐子明的担心是有理的。
穆朝阳对于这个曾经亲自找到自己,愿意以津京唐半壁江山相待的大人物,仅仅以一笑置之,“这是唐家不插手,明年唐副记成为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