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朝阳搓搓手，大热天似乎觉得唐云天的别墅有些阴冷，“以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赢得了民心。不过这段录音传出去，总归对你有些影响。我知道和你竞争的对手，至少有两个，和你算是旗鼓相当。”
“你在威胁我？”
唐云天冷冷开口，这种让人敬仰甚至是胆颤的威严，在穆朝阳身上则彻底无效。穆朝阳摇摇头一笑，“谈不上，我只是希望唐副记多考虑考虑，这件事情，只要唐副记你稍微放放手，我觉得后年，这边省委常委第一把交椅非你莫属。”
“当然，唐副记也不必急着回答。这一次来的匆忙，我还有事，唐副记你慢慢想。如果想好了，我想，您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穆朝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甚至连一口水都没喝。
唐云天似乎真的陷入了沉思之中。录音笔中，是死去段长庚的一些话。关于和唐大公子密谋的事情，甚至还牵扯到了东北那位老人。段长庚已经死了，大抵可以说是死无对证，这份录音笔的分量，说重很重，说轻，也很轻。
带着黑圆帽的老头给了他直接的证据，以保证他政绩上无污点。
但这支录音笔，却又绝对会给他某些不清不重的污点。
给儿子报仇，或者，升迁之后再想办法？
他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叹了口气。
都在等。
何林分在等张扶云开口，张扶云在等他所想等的人或者电话。两个人都极有耐心，叶树明和另外一个负责审核的组员，虽然对于这种烦闷的气息，非常反感。但又必须给予上司尊重，自然跟着等。
“头，电话。”
何林分一直在观察张扶云，身边某位工作人员拿来他手机。何林分看到号码时，明显皱了下眉头，继而接通。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苍老，是他的顶头上司樊海根。他尊重他的上司，就好像尊重他的职业一样，但电话那头的老人，却说了句让他不能接受的话。
放人？
直接放人？
何林分几乎是在瞬间，勃然变色。但樊海根已经挂掉了电话，之传来嘟嘟的忙音。
何林分猛的一拳捶在了桌面上。
叶树明几个组员直接被这一拳砸蒙。
透过玻璃，发现那个青年依旧一如既往安静，只不过嘴角微微一翘，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这是一种玩味的笑容。
调查组成员紧急着发现门直接被人打开，几名身穿警服的刑侦组成员已经进来了，带头的何林分认识，是总局局长郑伟民最信任的秦道龙。
“秦道龙，你什么意思？”
见几名刑侦组成员直接开门进来，何林分面色很不好看。秦道龙和何林分之间，一直看不对眼，但两人又属于特有能力的那种，所以正常斗得旗鼓相当。
秦道龙自信一笑，“我们接到命令，前来接人。”
指了指张扶云，又道：“想必何组长也接到放人通知了，应该不会拦我吧？”
何林分眼角一挑，咬紧牙关，阻止住手下几个人，冷冷盯着秦道龙。
叶树明是秦筱云名义上男朋友，秦道龙又是秦筱云叔叔，所以在看到秦道龙一瞬间，急忙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秦叔叔，结果人秦道龙仅仅冷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了往日的亲和模样，而是亲自迎那个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的青年。
“谢谢。”
张扶云对着秦道龙一笑。他并不认识秦道龙，但听过这个总局刑侦大队长的为人处事，也知道他是郑伟民的得力助手。当然，更知道那个太平实则不平的女警官，是秦道龙的侄女。
所以他客客气气一笑。
秦道龙则对张扶云知道的很多，知道这个人和郑局长的关系匪浅，知道这个人和朝阳集团的背后存在，甚至知道这个西北来的年轻人，是西北那头嗜血老狼的儿子。
老人惹不起。
所以在接到郑为民电话之后，几乎是立刻放下手头工作，直接带人来这里。
尽管有针对何林分的意思，但更多的，则是想给眼前青年留下一个好印象。
张扶云谦恭，更对了他的脾气，他甚至有一种将自己那个很有潜力的侄女，什么时候找个时间认识认识。
“何组长，谢谢你的烟。”
青年被刑侦组的成员带出来，和秦道龙并行。经过何林分身边时，脚步微停，“还有，我觉得你确实是个很称职的警官。”
“而我，真不是一个坏人。”
我不是一个坏人。
青年笑着离开。
何林分僵在了当场。
脸色能够反映一个人的心情。
何林分的心情显然算不上好，所以几乎是拧紧眉头，冷冷注视离开的青年。樊海根，他的上司，既然开了口，又有郑伟民的人亲自过来，他肯定不会傻到脑残，试图去阻拦。但青年最后一句话，却让他心情有糟糕了几分。
他给樊海根打了个电话。
以决绝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