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老泪纵横,拉着张扶云的手,宛若老柳枯皮枝的手,有如那一年疲惫时按揉自己额头的母亲双手,有力而温柔,张扶云透着一丝追忆,轻轻的将手放回只是中年却疲惫成老人的腿上,很认真的给她揉了揉肩膀,透着安静和水雾。
一直不哭的女孩突然间眼泪留个不停。
在公园小河对面的长椅上,同样的长柳拂动一河水,五十岁的老人似乎在微笑,佝偻的身形似乎更加佝偻,他朝着站在身后笔直如长枪的中年男子道:“齐岳啊,臭小子还是五岁的时候给我揉的肩膀吧,这一晃,都十五年,哦,是十六年喽。时间,真的不等人啊。”
中年一言不发,他知道老人只是在自言自语。
“肩膀又有些疼了,还好杨丹那个小丫头还会给我捶捶。齐岳啊,你说我当年要是不把那个小姑娘赶走,臭小子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吧?嗯,至少也有个胖大孙子了。”
中年人只是警惕注视四周。
“别整天板着这张脸了,和老五多学学。”老头收回目光,缓缓起身,那一刻的腰,似乎有些直不起来,“这边的人啊,也太没个道理,我张斗金再怂,也不能不替儿子出个头不是?”
那一天,小河边上的年轻男人并不知道,那位越来越来越老、腰越来越弯的老头子,突然直起腰,当着一大帮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面前,狠狠甩了狄武超一个耳光,狠狠踢了韩建军一脚,狠狠骂了李成仁一句狗东西,然后再度弯下腰离开S市,在整个长三角的风云人物,却没有一个人敢拦,也没有一个人敢还手还口。
因为那个老人,叫张斗金,还说如果不是我儿嫌我杀得人多,不许我再亲手杀一人,我不介意这把老骨头碎掉,让整个三角洲陪葬。
三天后的穆朝阳只透露了一星半点,张扶云回去之后打了个电话,在一开始的沉默之中,只说了一句话。
“老头子,你老糊涂了,该休息休息,今年过年,我给你揉揉肩。”
电话那头的老人擦了擦,在字典里接近查不出的泪水两个字,偏头说齐岳啊,我真老糊涂了?接着又自顾一笑。
人老了,就图身后站个揉肩头的年轻人不是?
张扶云回来的半个月后,终于回到学校,上了名义上的第一堂课。果不其然,有着一对惊人惊恐凶器的英语老师,是个半老徐娘,但没有那种风韵犹存的味道,加上上课很无聊,除了章佳慧和几个爱好学习的,真的没人听得下去,唯独张扶云津津有味,偶尔会盯着章佳慧背影。
蒙一权在周春梅那头母老虎的威压之下,终于爆发,彻底进化成为男人,抓着张扶云那句‘是男人就得骑女人’,成功的分手,被陈胖子戏称为历史性的事件,然后顺水推舟的和那位有着不俗罩杯的乐芳妹子牵手,听说牵手第二天就直接去宾馆牵了腿,更听说人家妹子直接把这货弄的第二天没精神。
钟文杰依旧没啥大变化,和尹小玲之间,经过一系列的升温之后,也回到了平稳,除了吃吃饭接接吻,偶偶上上、床,大部分时间都被尹小玲强逼着看书,让钟文杰很蛋疼的表示,再逼老子老子不和你谈恋爱了,好生猛的一句话,当时听到这货威武无双吼出来时,连张扶云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结果今天就跟怂一样,坐在尹小玲旁边低头哈腰,昨晚甚至专门买了一枚戒指,表示昨晚喝多了,被宿舍那帮人怂恿的,张扶云能够感受到尹小玲那双如刀的眸子,砍的额头生冷。
章佳慧似乎成熟了许多,无论是心里还是生理上,甚至对那个曾经喜欢到骨子里的男孩,哦,现在应该是男人的家伙,可以做到目不斜视,偶尔的一个电话,也只是朋友之间象征性的联系,让张扶云有一点淡淡失落感,却也感到挺好。
晚上哥几个吃了饭,和以前一样插科打诨,骂骂咧咧,感情没多少变化,相反因为一段时间没见,都有些很娘们的思念,几个人异口同声,说二哥变了,张扶云笑问哪里变了,都说说不上来,感觉比以前更稳重了。第二天周末,就去了胖子的画室。
这胖子挺有艺术细胞,虽然有时候老逼了一点,但也不像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奇葩。
胖子开了个画室,在高校区这边,挨着名人系列的宾馆、酒吧没多远,平时的时候,高强也能够照应一二。
画室前期投入不大,主要针对一些老师的小孩和中学那边的一些高三学生,一百多平的面积,才两个房间,一个是给小孩,一个是给高考生,忙的不亦乐乎,见到张扶云,很干脆的来个胸顶,拉着哥几个转了一圈。里面几个代课老师,都是他喊来的同学,还有一个居然是大四的学姐,带高三高考班,长得挺水灵,尤其是胸肥屁股翘,穿的还挺透挺暴露,俯下身子指导学生画画的时候,白色的内裤下的屁股沟沟,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哥几个心有灵犀同时朝胖子大有深意一笑,胖子笑的更猥琐,拍了拍大四学姐肩膀,说琴姐,这几个是我哥们,挺亲切的样子。琴姐是金陵人,来这边上学就业,有点交际能力,笑着点头,也不在乎比自己小的学弟,有意无意瞥胸前凸起的那一块,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