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父,宫里的太医只怕不及您的学问,这几日只得劳烦您了!”
“娘娘折煞草民了,为陛下尽力医治,正是本份之事!”
夏若语气顿了顿:“白师父见外了!”
她将药方直接递给宫侍:“按这个药方去太医院取药,说是本宫的意思,不必过问那些个迂腐的老太医!”
白渊离眉心一蹙,却也并未多言。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白师父直说便是!”
“如今和王是在逃要犯,陛下日夜都因此事忧心不已,且现突患重疾势必会动荡朝政……”白渊离眸心一黯:“还请娘娘恕草民无心之言……”
“白师父说的极有道理!”夏若就着林嗣墨的榻边坐下,放低声音朝昏睡着的那人看去:“陛下素來遇疾自愈,当下怎的竟有如此恶疾之势!”
“陛下的症状与那日娘娘呕血之状极为相似!”白渊离俯身道:“之前陛下曾用董太妃的药方子与娘娘治愈过,不知那方子可还在,或可为草民参考一二!”
夏若凝神思索了半晌:“他这几日袖中常有一张纸,我这便去找找!”
她亲自起了身去检视林嗣墨的外袍,白渊离在她身后轻轻一叹:“娘娘也该习惯宫中生活了,却还是拿不出皇后的半分架子!”
她弯下去的身形僵了几许,找了不多会,果真有一方纸笺藏与他外袍袖内,她拿指尖递与白渊离:“我以前还总想着要在他身后助他成一番事业,却是他完成了夙愿,我却做不來了!”
白渊离将那张纸展开细看,神色未变,手却抖了起來。
夏若见他动作不对,也凑过去看那张纸,白渊离却是主动开口:“陛下这几日可有用过药!”
“用药!”她扬了声音,自己也惊诧非常:“他脸色一向好得很,即便是身上带着药香,只怕也是从太后那处带过來的!”
外殿有宫婢端了药碗进來,风徐徐送进那气味,夏若神色大变:“正是这味道,莫不是他一直在瞒着我!”
“这药方虽是能医人,却也极为霸道,先是将病者的病气祓除得差不多,再必须用同房之法将病气牵引至甘心当药引之人的身上,若是将养不好,如此这般,便是害了两个人!”
“他那日……怪不得……”夏若怔然许久,却又呵呵笑起來:“既是有法子,便按照从前的套路來就是了!”
“他居然瞒我这样久,竟是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成,其他书友正在看:!”她眸中似火:“本就是我该受着的,他却巴巴來渡我的劫,真是好沒意思!”
白渊离见她隐隐含恨,泪都快要从眼窝里溢出來,忙道:“陛下从前就只为娘娘打算着,自然是舍尽一切也要让娘娘平安的……”
“他望我平安,我又何尝不望他平安,!”夏若出声恨恨:“这天下都在他手上了,还以为能和从前一样爱怎样便怎样么,!”
白渊离噤了声,转身去端了药碗上前,夏若拦住他道:“我來!”
她从未如此贴身侍过药,事无巨细都得让白渊离來指导,几日下來,面颊比起以前更显瘦削不堪,她掐着指头算了:“还有半日,终于熬到七天了!”她用指尖细细理他鬓角的发:“你也快些醒來罢,说來可不是好笑,你我二人在一起,总是有一人会病着,左右不过是你等我,或是我等你!”
她探进锦被中,牵了他的手:“我不会让你因我而负尽天下的!”她将头缓缓挨近他胸口,头一偏,水滴便从眼角迅速滑进鬓发中:“这天下,并不止我一人啊!”
殿外的春阳渐显光芒,初夏的气息也蛰伏着,终是要來了。
林嗣墨果真如白渊离所料,次日便醒转过來。
夏若依旧要进殿侍药,林嗣墨却以身体要休养为由将夏若晾在了殿外,正午的日头正大,虽还未至夏,却足以让人汗流浃背了。
她笼袖立于殿外,之前曾被她讽得老脸都难挂住的李公公扫着拂尘悠悠从殿里踱了出來,神色似有些夸张:“啊呀,娘娘怎的还呆在殿外,这太阳虽不毒,可娘娘贵体,还是快快回自己宫里去舒服养着罢!”
“本宫见了皇上自然会回去!”
“这可难为老奴了!”李公公眯眼一笑,脸上的褶子深且明显,让人厌恶非常:“陛下说是累了,打算用了药便睡下的,谁也不见呢?”
“那便让白师父出來,本宫有话要问他!”
“陛下正与白师父说着话,怕是不得空呢……”
夏若扬手“啪”地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李公公瞬时便顶着红惨了的左脸呆在了原处。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在这天下只听陛下一人的言谈,你拿捏的好分寸!”她将李公公的拂尘抽了过來:“刷”地一下便挥在了他膝间:“还不快与本宫跪下见礼,你倒是來给本宫说说,是仗的谁的势來与本宫甩脸子!”
李公公扑通一声便扑在了地上,红着眼睛低喊起來:“是奴才蒙了心肝,还望娘娘宽恕,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