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王爷吩咐厨子换了新花样,因看您前几日不喜辣,便依着江南小菜的口味做了鱼香茄子褒,并上金丝银鱼,豆汁碧梗粥,盐焗鸡柳,红烧……”
“你家王爷今日來过!”
那婢子顿了顿,垂首答道:“是!”
“他现下在何处!”
“王爷似是进宫去了,公主若有事吩咐,小婢可代为转达!”
夏若将筷子轻轻一搁,无声笑了笑:“他除了让你们看着我不让我出去之外,还嘱咐了不让我做些什么?”
她笑得连眼角眉梢都弯起來,身边的婢女却止不住抖 抖,颤声道:“王,王爷只说了让婢子们好生照顾着公主,并未并未……”
正说着,门外却有人笑道:“好妹妹,你又拿下人们练招呢?”
夏若规矩坐着,听了这话也还是笑着:“我又不会那些吃人的法子,这话倒说得我多有本事了!”
翰深之挑眉,朝屋内侍卫婢女使了眼色,方才涌进來的人又都缓缓退了出去,他举箸闭眼,状似陶醉地深吸口气:“妹妹快尝这些菜,可是王兄特意请了南边的厨子來做的呢?”
“不是说去了王宫么!”她并不吃菜,移开手去自己倒了杯茶水握着慢慢地饮了一口,笑了笑:“可别为了我耽误了正经事儿!”
“妹妹才是正经事,当然是妹妹重要了!”他笑着替她布菜:“若是这府里的菜不好吃,不如去我哥哥王宫里做回客如何!”
她眸光一紧,蓦地转头盯住他,咄咄问道:“你待如何,!”
“不过是去见见面,妹妹何必如此慌张!”
“听闻北狄王上现下还未有侧妃,哥哥的心思该用在这上头才是!”她嗤笑了声:“我进宫也不能做些什么?白搭又费力气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正是沒有侧妃,所以……”翰深之别有深意地斜眉冲她一笑:“妹妹冰雪聪明,自然知晓哥哥是什么主意!”
她不怒反笑:“呵”了声:“以前只当您是位正人君子,却是一次次地让人大开眼界呢?这些手段,怕是常人都难以想象罢,!”她对上他幽深的浅碧色瞳仁:“我竟突然记起,那次在上京,你口口声声说要会回报救命恩情,我那日解了你的围不错,却也并未强求,你却口头上说兑现承诺,结果呢?”
她轻哼一声,无甚兴趣再说下去,他将身子往后一撑,仰靠着椅背看向她:“我那时以为白术姑娘因我之故命丧断崖,故而才想着补偿于你,却是后來在崖下动用鹰犬救到了她,她既是安好无事,我当然不必守那口头承诺了!”
“说起白术,她不是说会待在你身边么,你那位侧妃沒为难于她!”
“你竟还记得我那位侧妃!”他饶有兴味地眨眼:“可惜性子不好,否则我早动心了!”
她“啧”了一声,并未有听下去的打算:“我在说白术的事情,你无需扯到旁人身上去!”
“她啊!”他顿了顿,收敛了几分笑意:“她还是想着回去见见她那位师父!”
她缓了脸色:“幸而……”说了一半又止住,翰深之放下碗筷站起身:“今夜好好歇息,明日便带你进宫了!”
夏若霍地拍桌:“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大庆朝臣,怎可能在你北狄受辱!”
“你可不止是大庆朝臣,更是我韩亲王的妹妹,北狄太后的亲女!”
“所以你要做出那等为天下人所不齿之事么,你的哥哥,与你的妹妹,当真荒唐至极,可笑!”
他忽地笑出声來,用起了那副甜得腻人的模样:“妹妹好傻,他是我哥哥,可他却不知你是我妹妹啊!”他又凑近了几分:“况,并无血缘的你们,也不足为道!”
她只觉之前他那副清俊的好面容现下看來令人生厌至极,连推开他都不愿碰到他,猛地后退一步喝道:“你若逼迫于我,林嗣墨定不会让你此生好过!”
“我那时便成了北狄国主了,还怕他作甚!”他板起脸孔,轻轻睨过來:“那时我这好美色的哥哥便成了替死鬼,谁会知晓这其中周折!”
“故而!”她眯起眼寒声道:“我也会不得善终!”
他诡秘斜唇,却惹得她哈哈放声大笑不止:“还未料到你如此歹毒心肠,若阿碧知晓你如此对她挚爱之人的唯一女儿,真不知是会气得吐血呢?还是先扇你一巴掌再说!”
“挚爱!”他微怔了怔:“你可得知你生父是谁了!”
“我知晓了,可总归也不能与你说!”她轻蔑一笑:“那是你母亲最爱的人呢?你父亲远远都及不上他!”
他脸色微有薄怒,泛青的拳头嘭地砸向桌上:“你还过一个时辰便会身软无力,之后若是我不给你解药,你便再难有开口的力气了!”他顿住恢复了神色,傲然一笑:“我母亲再怎么爱你父亲,却也还是同我父王回了北狄,还生育了两个孩子!”他像个顽童抿嘴一笑:“总归是我父王赢了那场局!”
夏若却听不进他说话,体上果真阵阵发软,忙用手撑住桌椅,却未使上力气,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