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未看信也笑得如此的,他写了些什么好话,且读來我听听!”
林嗣墨清清嗓子,刚要读时却肃然了一张脸,怔了半天只觉喉头干涩得紧,张嘴说不出话來。
“怎的了!”夏若凑过去要看,他却收了手将信折入怀里,轻声道:“无事!”
她更是被他这一喜一黯的神情弄得一阵莫名其妙,劈手便从他腰间夺了过來,展开一看,翰深之开头便写道:
妹夫见字如晤。
夏若哼了一声:“他倒是嘴甜会叫人……”还要说时人却定住,手不由自主地颤起來:“他,他说,不是!”她扬手便将纸甩了出去:“怎么可能这样巧,他定是在说假话!”
林嗣墨垂眉默然片刻,慢声道:“若是真的呢……你可要去北狄!”
夏若瞪大了眼不能言语,脑中只觉被重物碾过隐隐生疼,好半天才记得喘气:“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病重便病重了!”她艰难地转眸去看他,声音越來越低:“我这辈子都沒來得及看她一眼……”
“我陪你去看,现下便返回去!”
她却霍地拦住:“你是大庆皇子,正是两军对阵的多事之秋,若被林显季他们知道你竟私下与北狄有往來,你待如何!”
“若你要去,我必与你一起的!”
“谁说我要去了!”她吸口气笑笑:“我之前便说过,我父母早在北狄南侵时便殁了,她……她做她的北狄太后,与我何干!”
林嗣墨蹙眉将她抱紧:“委屈么,若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
她反手揽住他打断道:“我此生有你一人,便足够,负我之人,我不怨,却也不会亲近于他了!”
“定不负你,阿若!”他将她紧紧抱着,于世间也独此一样珍宝:“我定不负你!”
远山绵延,已落在马车之后,夏若静静地坐在车内出神,林嗣墨心头无端烦躁起來,马车又突地顿住,将车内二人震得火大不已,。
车外马夫惶恐道:“前方……前方似有一队人马挡住了路……”
林嗣墨用食指将车帘轻轻挑了缝,往外看去,却是瞬时脸上变色放下了手,压低了声音道:“那便不忙走,等他们走了再说!”
夏若见他如此反应,遇山崩也不变色的人竟如此失措,不由得低声道:“外面是何人!”
林嗣墨捏了眉心,不准备说话,却是有人自车外清朗扬声道:“妹妹为何不出來与王兄见上一见!”
话里笑意有十成十,夏若却被莫名的惊惧袭得手足冰冷,她猝然跌坐回去:“他,他为何等在这里!”
“应是那只鹰知晓了我们的方向,便引了他來!”林嗣墨眸底一片冰寒:“你若不愿与他走,我自是有办法的!”
她不语,只倾身上前掀开一角车帘,密密麻麻全是黑压压的兵马,看來翰深之是有备而來,也怪道这车夫方才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放下车帘回头朝林嗣墨笑了笑:“莫要轻敌,他那边这样多的人,我出去与他说番话!”
林嗣墨依旧沉默着,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尤显灼亮,他别过眼任由夏若躬身出去了,却在她正要抬脚下车时霍地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简直是要掐断她的架势。
夏若也由着他握住,疼到极致反而心里沒了感觉,良久他轻轻地放开,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拂过她腻白如玉的手背,似风了无痕。
她抿嘴下了车,行了几步他却突地低声道:“你还会回來么!”
她不敢回头,只是侧了脸鼓足力气朝他斜唇粲然一笑:“你等我,我便回去,你若不等我,我便去找你!”
身后那人隐忍着出声:“我等你,阿若,我等你看來年的碧桃花!”
她再说不出话,咬牙便朝前走了。
似有灼热滚烫的视线在身后紧随着,自己脚步快一分,它便紧跟一分,慢半寸,便牢半寸,她心内阵阵辣意苦意翻腾叫嚣,也不能奈何。
翰深之走近來,抚了她的发笑道:“我这妹夫果真对你心念牵得极紧,你都走了这样远,他却还是眸子都未转动半分呢?”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你既这样急,那快些走罢!”
翰深之无所谓负手道:“妹妹的面子足,你看王兄带了这样多的人马,也只能听你差遣了!”
她冷哼一声,径直上了专为她备着的马车内。
车内燃着奇怪的北狄异香,她头晕欲吐,将暖炉中的香木倒了,从怀里取出林嗣墨给的苏合香來点着方才觉得好些。
她微闭了眼,那缕幽香袅袅似林嗣墨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不觉便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被车外翰深之轻轻唤着的声响吵醒,她揉眼下车,正对上翰深之盈然的笑意,只觉诧异:“你不是说她病重了么,为何还笑得这样欢!”
她满面狐疑弄得他讪讪,忙敛了几分笑将她推进门去:“王兄只是高兴妹妹终于能來,可帮了好大的一个忙!”
她听这话回味半晌,心底隐隐有说不清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