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可自抑地涌出些微甜蜜感触——那条疤还是很久以前被米萱推下温泉池子时,在池沿儿上磕出来的。
没有父母的孩子,虽然爷爷对她疼爱有加,但是却不会注意到如此细小的伤疤。
回想起当时刚刚受伤后的情景,刑震谦那种紧张兮兮的样子,大吼大叫着要去“报销”了米萱,何念西不仅有些莞尔。
虽然她现在竭力控制情绪,让自己顶着一层坚硬而冰冷的外壳面对他,可是这种发自内心的柔软疼惜,她怎么可能丝毫不无所动?
可是……一想到他那副轻佻狡黠的坏流氓模样,她顿时又将刚刚放松的防线拉紧了。
不看他的脸,径直转身倒在床上,拽过棉被将自己裹住,淡淡说道:“谢谢你的好心,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说罢侧身,将脸颊埋进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暗暗叹气,黯然闭上明澈的眸。
能不能友好地度过今夜还是个问题呢……但愿她能有机会接受他介绍的整形医生吧!
何念西微微蜷缩着,薄毯勾勒出她瘦削的身形,在朦胧微醺的夜灯下,显得那般楚楚动人,很容易勾起人的怜惜之心。
她的头发很长,犹如墨玉做成的海藻,丝丝缕缕堆在枕头上,凌乱而慵懒,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蜷缩的折耳猫,或是一个酣睡中的放大号婴儿。
他强忍住伸手抚.摸她头发的冲动,带着满心柔软,以绝对坚强的自制力,果断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任凭冷水自头顶冲击而下。
闭眼,心无所欲。
外面那种令人难堪的**声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钟才算停歇,何念西早就困意难挡呼呼睡去。
影绰中,似乎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然后刑震谦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黎明的稀薄白意逐渐浓酽,轻轻穿透薄如蝉翼般的落地白纱帘,悄无声息投洒到材质稀贵、设计考究的欧式床头以及壁纸、顶灯,入目处尽皆典雅,每一处雕刻都泛着华美的奢侈暗茫。
何念西想醒来,但是实在太困了,昨晚门外动静那么夸张,她当然不可能睡好。
混混沌沌中,陷入深度睡眠,天昏地暗,再无所知。
这一觉睡得着实香憨,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恐怕得天黑才能醒来,。
蜷缩一夜,睡姿着实累人——她猫儿般打着呵欠,伸胳膊伸腿,拉了个长长的懒腰。
腿脚这么一伸直,脚下踢到个什么,顿时吓得一声惊呼,倏地掀开被子跳到地板上嚷嚷:“什么东西!”
“别吵……累死了……”
那“东西”含糊不清地哼唧着,往床尾另一端缩了缩,继续香甜黑梦。
原来不是“东西”,是个大活人啊!
何念西一脸黑线走过去,牵起被角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只见刑震谦盯着两只黑眼圈,满脸疲惫窝在沙发里,脸色憔悴得就像是睡眠缺失了十年八年。
近乎一米九的大个头,如此艰难地在床位缩成一团儿,他能不憔悴么!噗嗤……
影绰中,记得昨晚他好像又进浴室去冲凉水来着……虽然天气已经不怎么冷,而且这屋子里温度十分宜人,但是早春夜里冲冷水,滋味儿肯定不会好受。
即便身体强健的军人,这样做也确实很受罪。
不怪她心硬……昨晚上他那地方把浴巾高高撑起的劲头,假如她敢心软,恐怕早就被蚕食了不知多少回!
想起昨晚他的“浴巾事件”,何念西哑然失笑,推推他肩膀, “喂,刑震谦,醒醒!天亮了!”
刑震谦睁开眼,用手背揉揉,睡眼惺忪地看着何念西,忽然璀璨一笑:“念西,情人节快乐!”
何念西的小心脏顿时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这么个高大严肃的男人,竟然会有如此单纯惹人怜的时候……何念西一直以为,用手背揉眼睛是女人的专利呢!
这厮,越来越会卖萌了!
啵儿!
响亮亮一声突兀响起。
趁着被萌呆了的小媳妇儿怔愣的当儿,老男人一跃而起,迅速捧住那张娇俏细嫩的小脸蛋儿,果断送上情人节之吻!
“刑震谦!”
何念西恼恼地叫了一声,边用手背去擦额头,边撅起嘴巴抱怨:“还没刷牙呢,臭死啦!”
如此说来,假如刷了呀,就不会被嫌弃啦?
偶也!
老男人在心里雀跃一声,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蹦跶着去卫生间,边放水边大声叮嘱:“他们中午才举行婚礼,时间还早,一会儿我洗漱完了带你去买玫瑰花!”
听着那逍魂的哗哗声,何念西的思绪被拉出很远很远,远到要回到她和刑震谦故事的开篇……那时候,她躲在男厕所里面,听到外面哗哗的水声停止了,推门走出去,结果却一头撞到刑震谦身上,他裤链大开,手里捏着那只后来把她欺负得屡次告饶的大东西。
往事恍然,那时候做梦都想不到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