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社的资深评论员那样,揶揄经济学家说话没准头。在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想继续当一个学者型的经济学家,就要沉得住气。单有“成事不必在我”的气概还不够,还要有“远离功赏”的气量,任由别人评量或误会。
在发达国家,对于经济学家的告诫意见,人们虽然不那么爱听但还是听了一点,在欠发达国家,人们不爱听的意见就更难听进去。负责的经济学家,要更加沉得住气。
写到这里,我痛感“指标挂帅”、“时间表挂帅”的情结仍待澄清。
在几十年正反两方面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现在如果抽象地问指标挂帅好不好,每一个人都会回答:指标挂帅要不得。可是在实际工作中,指标挂帅的思想路线,时间表挂帅的思想路线,却还在顽强地表现着自己。
前些年一些地方制定现代化建设规划,有一个人们注目的城市规划说到2010年第三产业的比重将达到60%,受到批评。有关最高领导说,第三产业不达到65%,算什么现代化?为此,我写了一篇《经济发展:环境比指标更重要》的短文,指出:关于社会经济发展,总有一些重要的指标可资参考。但是以为第三产业的比重一定要达到多少才算是实现现代化,是形而上学的看法。的确,当今发达国家和地区,第三产业的比重都相当高。但是,这种高比重是发展的自然结果,并没有什么低于多少就不能算现代化这样的“一刀切”的标准。如果看到发达国家和地区第三产业比重高,就把高第三产业比重作为主要的追求目标,很可能会欲速不达,反而延缓现代化的进程。
一介书生,讲究心得的乐趣和发现的喜悦。这里又多了一项发现:许多官员迄今还只是邀捧若干学者当花瓶。
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考,是学者的本色。不过,这是很高的要求。美国的大学可以拒绝向总统颁发荣誉学位,我们的一些大学却以讨好地方官员为重要出路。环境如此,我们不能苛求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