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次数没那么多。记得有一次面授完了,林小姐非常为难地说:“王老师,其实那没有什么关系。”她指的是我不肯接受学校国际中心安排领取的500美元酬金。
后来的情况大家都知道: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时间就是金钱,民工潮,深圳股市风波,乡镇企业崛起,大邱庄华西村顺德北滘,索罗斯旋风,亚洲金融危机,量子基金栽倒,通货紧缩,经济萧条……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我的认识也在变化,在《价格与市场》一书中我写道,“每个积极生活的人,每个不懈进取的企业,每一级负责的政府,都不认为自己已经拥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想想,如果我有足够的金钱,我要捐款让我们的海军购买航空母舰,巡弋在我们的钓鱼岛和曾母暗沙。想想,如果我国有足够的钱,我们可以做更多很好的事情。
“资源的稀缺性,是一切经济学讨论的出发点。”要紧的是记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钱就不会成为拖累。
“敝帚自珍”,可能束缚我们的家庭和社会
大约十年以前,广州市有一个声势颇大的“自行车还家”活动,很得省市和京沪媒介的好评。这次活动的社会效益是好的,许多人以净化、美化社会为宗旨,做出了各自的贡献。活动的意义,可能超出当时当地看得见的具体效果。
但是回顾这一活动,也不是没有可以进一步优化的余地。例如,企业赞助与广告同时彩印的“无主车”号码表,竟然不是从小到大排列。读者看到头晕,也确定不了自己的失车是不是在里面。其实,这里只差“一键”的电脑操作,就能够让号码表按照从小到大的规则排列,使号码表的效率提高千百倍。
最可惜的,却是没有趁这场差不多家喻户晓的活动,树立“失车要还家,无主要处理”的观念。车子找来不少,对上号的比例却不大。处置无主车,就成了难题。丢掉,似乎对不起这场人们倾注热情的活动。留下,却是“请兵容易养兵难”。活动已经过去,有关部门却背上了沉重的废物保管的包袱。许多公共场地,特别是立交桥下,挤满了这些蒙尘锈死的铁东西。
怎么办?我看,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不若再花一点力气,把少数尚好的挑出来拍卖,二三十元一部,或者更低的价格,务必出手。实在还是拍卖不出去的,连同那大量锈死的,全部当废金属,送去压包回炉。如果连这也送不出去,那么就算再花一点儿钱,也要当做垃圾彻底处理掉,把我们已经十分有限的空间,还给广大市民。
一个案例,却讲了这么多话,只因为笔者深感“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传统美德,现在常常和我们的现状发生矛盾。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敝帚自珍”,说的是自己那把用了多年的破扫帚,别人早瞧不起,自己犹舍不得割弃。改革开放十几年来,人民的生活显著提高,许多家庭乔迁到带有公共用地的新居。可是你到这些新楼的公共用地看看,常常就会看到一排锈死的自行车。
经济学告诉我们,居民的消费决策,不仅受支付能力的约束,还受到时间和空间的约束。你有那么多的钱,未必有那么多时间去消费;有那么多钱,更未必有那么多空间去消费!这在人口众多的中国,特别在十分拥挤的广州,更加要紧。笔者是学经济学的,也常常陷入盲目当中。十五年前迁入先前的小居,新旧搭配也算凑齐了家具。朋友平兄看我不弃旧图新,说我真没出息。其实并不是缺钱,但的确是观念的惯性作怪,结果煮成了夹生饭,后来不追加两三倍的预算,就换不回提高家居标准的权利。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似乎大彻大悟:一般人的家庭,只有消费一套家具的权利。
因为“敝帚自珍”,人们一再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要把旧货市场唤回。可是他们不知道,正是这种“敝帚自珍”的观念,断送了旧货市场升级换代的前程。
前些年有人慨叹“只有知识分子和旧货这两样东西”掉价,都没说到点子上。知识分子自当别论,而旧货之掉价,实乃社会经济发展之必然。文物之类不算,如果普通旧货的身价越来越高,那算是怎么个社会?新陈代谢,是宇宙的普遍规律。该去的,就让它去吧。掉价,就让它掉价,这样才能实现社会资源的最优配置。黑白电视机,是那些文章的老话题。黑白电视机用了七八年,却还希求卖上百元的价位。请问,是幻想的一百元要紧,还是你那有限的空间要紧?有朝一日,居民该感谢为他们搬走旧物恢复空间的人。旧货市场也要顺应这样的趋势。
这是不是鼓吹铺张浪费?我说不是。事实上,只要掏的是自己的腰包,那么居民乐于“弃旧图新”,还一定会受到开明的政治家的欢迎。本来不必操心起居的总统、总理,也要众目睽睽地到超级市场为孙女什么的买件衣服,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