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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地域文化和生命理性(1)(1 / 3)

最近二三十年,以经济利益解释历史事件和社会活动的做法颇为时髦,所谓“经济学帝国主义”,指的就是这样一种现象。但是在这一章,我们尝试反过来谈谈“非经济”的因素对于经济现象的影响,主要是地域文化对于社会经济发展的影响。宗教也是文化的组成部分。一些宗教规定星期五不可以吃鱼,一些宗教视牛为神,我们都可以想象这些文化因素对于经济活动的影响。

鞭炮属于噪声污染,本来应该在《环境问题迫在眉睫》那一章讨论。我们之所以把它放在这里,首先是想作地域文化的引子,不过实际上还有不得不放在这里的苦衷,因为在一些地方,许多人并不觉得鞭炮是一种污染。

所谓“以经济利益解释现象”,可以概括为经济学的理性假设。生命现象,很早就是经济学讨论的对象。事实上,许多读者都听说过“生命的价值”的经济学研究。可是本章要指出,人们对于生命现象,常常会不自觉地表现出非理性的态度。

城区禁止燃放鞭炮,实在功德无量

改革开放的头十几年,不少人曾经因为鞭炮的关系而不那么喜欢民俗节日的到来,对于邻居的婚迁喜庆,也有点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狂轰的鞭炮吓一跳。那时候,仅以正月前后为例,除夕“团年”,鞭炮狂放;新年零时,鞭炮狂放;初一清晨,鞭炮狂放;初二“开年”,鞭炮狂放;初七“人日”,鞭炮狂放……十五“元宵”,更是鞭炮狂放。平常日子,这家团聚,固然可以放一通鞭炮;那家开饭,兴之所至,也可以狂放鞭炮。真是难得一刻安宁。

鞭炮也越造越响。原来通常在户外燃放,后来时兴在楼道逞能,达到惊心动魄的地步。风气浸润之下,即使是大学教师搬家,一些人也要鞭炮狂鸣“驱魔辟邪”,似乎不这样做心里就不得平衡。

温饱以来,基于生活质量的呼唤和现代经济学知识的普及,人们抵制污染的自觉性迅速提高。大家逐渐明白,除了空气污染和水源污染以外,噪声污染、光源污染和景观污染都是强加于我们的污染,居民有不受污染的权利。

十多年前,对于大多数城市居民来说,噪声之污染,一时以鞭炮为最。至于因为燃放鞭炮酿成的火灾,因为燃放鞭炮导致眼球被炸伤而摘除等恶性事故,更是令人痛心。按照现代经济学,一些人的行为和活动有益于其他人的生活和生产环境,叫做“外部经济”,例如你满脸春风我看着也高兴;而一些人的行为和活动恶化了其他人的生活和生产环境,就叫做“外部不经济”,对于许多人来说,乱放鞭炮就是典型的“外部不经济”。“外部经济”和“外部不经济”,统称“外部性”。“外部经济”是“正的外部性”,“外部不经济”则是“负的外部性”。

凡是“外部不经济”的东西,因为在自然状态下事主自己并不承担活动的全部后果,所以必须依靠公权立法或者规制解决,维护受影响者的利益。许多发达国家禁止在室内公共场所和车厢、客机机舱内吸烟,就是这类的立法。

面对鞭炮的噪声污染、空气污染和伤害危险,如果政府不在民意的基础上制定法规,不讲场合不顾他人而乱放鞭炮的陋习就难以扭转,居民的烦恼就无法解除。鞭炮污染,具有非常“显性”的特点。哪怕九十九个人都厌恶鞭炮,只要有一个人燃放,那九十九人就要受罪,污染的效果就绝不会轻。1992年广州市民在社会进步方面感到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市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立法,在城区禁止鞭炮的出售和燃放。由于这一立法体现了社会文明发展的一个方面,由于讨论充分,宣传得力,再加上执法严格,广州市禁止鞭炮的举措做得非常成功。

本来,亿万人民的习惯势力具有可怕的惯性。所以,在广州这样的大城市,可以成功地在城区禁绝鞭炮,这桩事情是非常了不起的,在全国起了带头作用。事实说明,当民众有了这样的要求,当民众有了一份“发达国家和地区可以做得到我们为什么做不到”的气概,并且切实感到这样做有好处,千年陋习也可以扭转过来。

可是最近,一些地方由于执法放松,燃放鞭炮有回潮的趋向。舆论更是一面倒,渲染“传统自有活力”,渲染鞭炮“对于民众的精神生活的意义”,说什么“大多数民众都同意不放烟花鞭炮就不能算过年”,批评“地方政府强行贯彻禁鞭法规”。“传统自有活力”固然不值一驳,“大多数民众”云云,又有什么依据呢?何况,认识“多数人暴政”的现实性,是社会文明的标志,在是否禁止鞭炮这种问题上,不能多数人说废禁就废禁。现在这样,一方面城区禁止鞭炮,另一方面政府组织在珠江河面白鹅潭燃放烟花,不是很好吗?实在要放鞭炮,跑远一点离开市区去放还是可以。

社会习俗的具体演变,不容易预测,但是生活环境、工作环境大体上越来越安静恐怕还是大势所趋。除了祥和,还有热闹的情况,但是热闹要找可以热闹的地方,喧闹不能强加于不喜欢喧闹的人。出于“以人为本”,物业管理现在开始讲究“相邻权”了,既然喝酒、猜拳、打麻将、敲钉子打扰了邻居都在劝诫之列,更何况比噪声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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