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路。三则要解释得清楚,逻辑井然。四则要推断得准绳。后者最重要。
说过了,解释得出就是推断得到,所以原则上二者相同。放大看有如下之别:解释是拿着一个既有的现象,然后追溯促成这现象的局限转变来作解释;推断【或推测,不是预测】是先见局限的转变,然后推断还没有见到的现象将会出现。原则一样,但这样划分推断比解释远为困难。这是因为在一般的情况下,一个现象的发生通常起于几个有关键的局限转变的组合,事发前推断不容易拿得准某组合是否足够,而又不容易判断其中局限转变的稳定性。为了自保我喜欢说明局限如再有变推断作别论。
经济学没有宏观与微观之分,那些认为我不懂“宏观”的专家,跟我比赛“宏观”现象的推断会是很尴尬的。不止差几条街吧。强把宏观与微观分开来处理的学者,基本上没有掌握到经济科学。
数十年来,我对自己的推断的准绳度是满意的【一位朋友曾经记下我作出的二十六个推断,说全中】。是简单的秘密:拿不准有关的局限变化我不说。不可能百发百中,但我要有七成或以上的把握才把自己的名字押上去。当一九八一我推断中国会走向市场经济时,我的把握高达九成。奇怪当时除了科斯,没有一个经济学者同意。当一九八三年我见合同工开始在南中国出现,立刻说中国不会走回头路,因为局限的转变愈来愈稳定,而我的理论架构否决了走回头路的可能。把握提升到十足了。
想当年,用上了经济科学的推断功能,“签名封路”这个玩意往往使外人觉得北京是听我说的,对国家的改革起了影响作用。其实除了三几次比较明显是听我的,其他都是我推断在局限的转变下他们会那样走,就先说出来,把路封了。
这几年局限的转变不对头,我逼着频频把坏路封上。北京的朋友果然选走!感慨万千,买路钱不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