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不明,则诸勇必不悦服;不勤,则营务细巨,皆废弛不治,故第一要务在此。
将才,他的识别标准是:“凡将才有四大端:一曰知人善任,二曰善觇敌情,三曰临阵胆识,四曰营务整齐。”选择带勇之人和统领之才,曾国藩关注的是人才的务实、胆识,不关注得失等等,和乡气有同工异曲之妙,都是好操作的。
至于官气较多的人才,正好与乡气较多的人才相反,做事浮躁沉不下去,讲资格摆架子,说话圆滑,颐指气使。特别有两种人是曾国藩不喜欢的,而这种人才也很好辨识。一种是说话不着边际的人。“凡不思索考核信口谈兵者,鄙人不乐与之,信口谈兵者,鄙人不乐与之尽言;遇有考究实事多思多算者,未尝不好与讲明也。”另一种是浮滑的人。“将领之浮滑者,一遇危险之际,其神情之飞动,足以摇惑军心;其言语之圆滑,足以淆乱是非,故楚军历不喜用善说话之将,非仅弟一人然也。”这种人是很好识别的。可惜的是很多领导者喜欢用这些人。
第二,讲究俯近识人。曾国藩识人,注重接近人,了解人。有很多人才是不会主动去接近领导者的,这些人难道就不使用了?在一个充满了官气的官场,这些人一般是会被遗忘的。曾国藩的做法就是主动接近他们,不让他们被遗忘。曾国藩俯近式识人,概括起来是“接近、考察、使用、徐察”八个字。接近,就是走进人才,认识人才,了解人才。他说:“知人之道,总须多见几次,亲加察看,方能得其大概。凡有缺有差之员,尚可因事考成,若无缺无差者,非常常接见,何由识其短长?”曾国藩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接见属下。他每天都要接见几个人,记住他们的特点、基本情况以及自己的看法,以此作为用人的基础。考察,就是考核下级的德能勤绩,特别是群众的反映,并把群众的反映作为重要的用人依据。他认为:“察属下之法,以诚笃为上,有才者次之。试其守之谨不谨,观其政事之勤不勤,而终以舆情之洽不洽为断。”使用,就让人才担任某一方面的工作,从工作中了解他们的才华。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徐察,就是慢慢考察、了解,得到人才,不急于使用,而是“徐察之,视其才之大小位置之”。对于人的认识需要一个过程,经过时间的沉淀,是不是人才,可不可用,自然可以知晓。
曾国藩看人,注重第一印象。这和谈恋爱有点相似,第一次见面,下级给上级什么样的印象,往往会影响上级对他的判断、评介。曾国藩往往能够从对方的外貌特征、神态特征、言谈举止等等,对人作出基本概括与评介。1834年第一次见到江忠源,他给出的评介是:“京师求如此人才不可得!”又说:“是人必立功名于天下。然当以节烈死。”当时两人谈的只是一些市井琐事,但是从这些小事的谈论中,曾国藩看出来江忠源的个性、气质、精神,作出了准确近乎神秘的评介。1862年初,曾国藩去暗察新招募的淮军将领。这些新将领们并不知道来人是大名鼎鼎的曾国藩,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在做别的事,只有刘铭传坐在窗边一边读《史记》,一边饮酒。事后,他对李鸿章说:大家都可以立大功、做大事,但是将来成绩最大的只有坐在窗前裸腹饮酒读书的那个。后来,刘铭传随曾国藩北上剿捻,成绩卓出,升任直隶提督,36岁被封为男爵,光绪十年,指挥中国军队在基隆、淡水击败法军侵略,立下赫赫战功。台湾随即设置行省,刘铭传首任巡抚。
领导者识人,如果只看某一方面,往往会失之偏颇。诸葛亮认为魏延脑后有“反骨”,看到的只是魏延的“反”,却忽视了他的才,因此不能正确使用。曾国藩看人,不仅看他们的优点,也不忽视他们的缺点。刘峙衡为曾国荃四虎将之一,曾国藩对他寄予厚望,但爱其人而不掩盖其缺点。他的优点是不徇私、救人于危急;缺点是有时见解偏颇,喜欢当面骂人。他要求湘军将领“略其短而服其长”,这样将领之间“自然互相敬爱”。李次青是曾国藩的好友、亲家,早年追随他,是曾国藩的心腹,1855年、1856年曾国藩在江西通信最多、联系最多、作为依靠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