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引为心腹,酌给口粮;倘有抱道君子,痛天主教之横行中原,赫然奋怒,以卫吾道者,本部堂礼之幕府,待以宾师;倘有仗义仁人,捐银助饷者,干金以内给予实收部照,千金以上专摺奏请优叙;倘有久陷贼中,自拔来归,杀其头目,以诚来降者,本部堂收之帐下,奏授官爵;倘有被胁经年,发长数寸,临阵弃械,徒手归诚者,一概免死,资遣回籍。
在昔汉、唐、元、明之末,群盗如毛,皆由主昏政乱,莫能削平。今天子忧勤惕厉,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暴虐无赖之贼。无论迟速,终归灭亡,不待智者而明矣。若尔被胁之人,甘心从逆,抗拒天诛,大兵一压,玉石俱焚,亦不能更为分别也。
本部堂德薄能鲜,独仗“忠信”二字为行军之本。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长江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檄到如律令,无忽!
洪秀全采摘基督教的教义,创立拜上帝教,其本意是想通过传教,组织力量,反抗清朝,达到改朝换代的目的;他所倡导的“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社会改革,符合一般农民的要求,被视为社会主义的内容。然而随着势力的不断强大,特别是1851年金田起义逐渐成燎原之势后,太平天国本身的缺陷不断膨胀,内部等级制度越加森严,财富向高层集中,内部分化激烈,在对清朝施行制度破坏的同时,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彻底摧毁,打击了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与心理。特别是愈到后来,洪秀全沉醉在天父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理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据说太平军打到湖南的时候,左宗棠去拜见洪秀全,要求洪放弃宗教的旗帜,专门打出反清的旗帜,遭到洪秀全的拒绝。
这种拒绝,实际上就是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割袍断义”,是对隐藏在中国广大人民中的反清力量的忽视,标志着洪秀全走向了真正以神道、宗教创建太平天国的道路。很多学者认为这是一种历史性的倒退,为曾国藩的抗洪提供了充足的理由。这篇檄文的感召力正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檄文以恢弘的气势、犀利的言辞,处处点击洪秀全的软肋,历数洪、杨罪状,痛击洪、杨荼毒生灵、蹂躏州县、抢掠百姓,“视我两湖、三江被胁之人,曾犬豕牛马之不若”;抨击洪、杨破坏传统的秩序等级与尊卑观念,“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原!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痛击洪、杨破坏了中国传统的神灵制度,毁灭孔庙、关帝、岳王宫室身首,以及佛寺、道院、城隍、社坛,引发“鬼神所共愤怒”;思想性、针对性、鼓动性、战斗性极强,具有十分强大的杀伤力。
曾国藩以礼治国、治军,另一个重要做法是用儒家思想来团结士民、号召朴实农民,组织湘军,教育士兵。湖南自宋代以来即号称理学之乡,嘉庆、道光以来理学思想得到充分的发扬,当时的岳麓书院、城南书院是理学的根据地,三个学术流派——今人学派、桐城学派、义理学派,其中今人学派、义理学派的代表人物魏源、唐鉴、罗泽兰都是湖南人。魏源辑录的《皇朝经世文编》一书,对湖南的学风影响很大。黄睿著《花随人圣摭忆》中曰:“三湘学人,诵习成风,士皆有用世之志。”出现了一批经世致用的理学家,包括王义清、罗典、欧阳厚钧、丁善庆、邓显鹤、贺长龄、贺熙龄等。所以曾国藩创军之初,就有一大批的具有理学思想的士绅加入进来,成为军队的领导者与中坚力量。罗泽兰、王鑫、李续宜、李续宾、彭雪琴、郭嵩焘、郭意诚这些都是一些“忠义血性”之士。长期以来,湖南山区的农民深受传统儒家思想的影响,思想单纯,性格古朴,待人厚道,吃苦耐劳,很容易被曾国藩招募到军中效劳。王鑫在湘乡创办团练的时候,为了凝聚士气,白天练兵,晚上讲课。讲课的内容是儒家的四书五经。
这种过去只在课堂上有的教育,现在进入了军队,可以说是一个创举,开创了军队教育的先河。曾国藩吸纳了王鑫这一好的做法,使用在他的军队教育上,在军队中推行礼的教育,把军队办成一所学校。他认为“用恩莫如仁,施威莫如礼”,在军队开展儒家思想、宋明理学的教育,以对抗太平天国的天主教义,让士兵懂得为什么而战;积极推行营规、家规的教育,教育士兵遵守营规,做到不赌博、戒游惰、慎言语、敬尊长。教育方法上,曾国藩不仅亲自起草《爱民歌》、水师陆军《得胜歌》,教会士兵背诵,而且亲自讲课,“每次与诸弁勇讲说,至一时数刻之久,虽不敢云说法点顽石之头,亦诚欲以苦口滴杜鹃之血。”因此湘军常常是一边战鼓声声,一边书声朗朗;或者“朝出鏖兵,暮归讲道”。曾国藩与一般的下级将领来往书信,也以教育他们如何做人为主。他认为对将士的爱护,重要的是保护他们的美好名声,让他们成为有道德、明理的君子,比推荐他们做大官更重要。那些过去不爱读书、不懂得礼的重要性的领导者,在他的教育下,也会不断改变自己,像杨载福、鲍超等,都在他的教育下成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