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实货贸易。虽然税率上低了点,但架不住“薄利多骗”。
这一时期,让很多首批从事骗税的人委实大捞了一笔。等到后来国家发现退税在手续上有重大疏漏,开始设法弥补,要求有出口销售发票、进货发票等,这批人早已赚得手抽筋了。
到了1994年,国家经历了一轮通胀,调控之手落到了税制改革上,按照国际惯例引入了增值税,税率为17%。出口退税比率获得了极大的提高,以此来平衡内需和出口外需,出口企业这下彻底受了刺激,1994年和1995年,我国的出口增长突飞猛进,增长率分别为32%和23%。
然而到了1996年,为抑制通胀而采取的谨慎的紧缩性货币政策显现出了滞后效应,加上接踵而至的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国内经济从1997年下半年开始,又反转陷入了通缩之中,内需变得严重不足。
要想尽快复苏国内经济,只能扩大出口,通过增大外需来拉动内需。
这种政策的倾斜首先体现在出口退税上。
在深圳特区,为了鼓励出口,退税环节上的手续又有点走老路,空前简化,出口企业可以先拿着盖有香港或国外企业合同章的贸易合同,直接到税务局申请退税。而税务局则直接把税金打到企业账面。至于发票什么的,都可以后补。
从事地下外汇业务的钱庄,自来对金融政策的微妙变化都趋之若鹜,非常敏感。退税率的提高,自然逃不出他们的精心研究,而且,90年代,本来就是地下金融业务模式多元化发展的年代。于是,大规模的伪造出口合同骗取退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本来,货币紧缩让钱庄们的资金捉襟见肘,可退税的漏洞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地下业务的生命力就在于此,一丝头发,他们就能抓住而博取上岸,有根稻草,就能反了天!
首先玩退税的,竟然是我们前面曾经提到的人物--李梅!
这个名字很熟吧?
没错,对于高建明来说,这个名字不仅熟,而且能熟到衣服里面。
李梅这个女人不简单,绝对和阿庆嫂有一拼。但不简单不等于很复杂,自从丈夫甩手而去,她便一个人守着房子、车子和票子过日子。平日里,她会去跑跑股市、泡泡酒吧,但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个影子却总在脑海里甜蜜飘过,这个人就是高建明。
事实上,高建明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是,当初的一纸别书,聊聊数字--我们约定不见面--就像一道无形的门墙,彼此之间再也无法穿越。思念有两种,一种是记忆里的,一种是憧憬中的。前者伤感而甜蜜,后者甜蜜而煎熬。
后来,常常泡吧的李梅,终于被泡了!
她认识了一个香港客,名叫宋汇贤,这人虽然没高建明的机灵劲,但是外形和对女人的温存和高建明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凭这个,李梅被打动了,没多久,二人喜结连理,李梅转到香港生活。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宋汇贤也是个搞金融的,而且是标准的地下金融业务。他对金融有多年研究,总会找出一些供自己钻的漏洞。而且,据说,这个人曾在著名的地下钱庄人士--陈灿文门下效力多年,算得上是个得意弟子。现在虽然已经脱离了陈灿文单干一个兑换店,但确实得到了陈的真传。
结婚之后,李梅并没像其他女人那样,老公负责挣钱养家,自己负责貌美如花。她深受老公的影响,加上人极为聪明睿智,渐渐地,对地下金融这一套就上手了。在她的策划下,李梅把外汇兑换店的分店开到了深圳,并注册了一个进出口企业的壳,而老公负责香港“总部”,两人跨境结合,标准的里应外合。
一开始,兑换店是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暗地里一直做的是套汇生意。虽然在90年代的时候,玩这些已经算是比较初级了,但正是由于李梅在深圳的苦心经营,局面逐渐打开了。
摊子铺大了,本钱就是个问题。有时面对一天好几笔的收汇业务,手头的人民币明显不够用了。
办法总是有的。
这个时候的陈灿文也已经发展成为仅次于陈某的钱庄老大,不能说在省港地区跺一脚颤三颤,但跺三脚颤一颤的能力还是有的。当宋汇贤找到陈灿文的时候,文哥正和新义安(香港最大的黑帮,著名的向氏兄弟向华强、向华胜的堂口)的一个头目在茶楼喝早茶。
陈灿文当时告诉宋汇贤,这事儿他会出面帮他的。
之后几天内,李梅那边就接到了几个电话,都是陈老大安排的,他们纷纷表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帮助李梅组织人民币资金。
起初李梅也不明白他们什么套路,一上来就拿着几张盖有香港繁盛祥货贸公司章的贸易合同,让李梅的公司盖章,具体一问,才知道是利用这份出口合同申报退税。几张合同都是高附加值的生化产品,金额都不小,分别是600万、744万、382万、580万、230万,总合同金额为2536万。
签完这些所谓的合同,几个人连同李梅的出口企业相关单证一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