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企业公开上市之后,美国对冲基金和资产管理机构就可以对其进行进一步认购。中国企业中也建立起了利用美国资金和经验的新的企业文化。
从2003年开始,中国主要金融公司大量在香港和纽约上市,其中包括中国人寿保险公司、中国工商银行、招商银行、平安保险公司和中国银行。中国工商银行创下了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最大的公开发售规模,仅高盛银行一家就同意出资25亿美元购买其6%的股份。中国工商银行公开上市后股价大涨,高盛银行也将其投资翻倍。摩根士丹利2006年全年收益的12%(超过10亿美元)来自中国企业的证券承销费用,其中包括中国版eBay——阿里巴巴。如果说20世纪90年代是美国企业涌向中国市场的时代,那么21世纪初就是中国企业到华尔街淘金的时代。
很多美国投资银行的研究机构提出了对中国金融体系危险性进行分析的报告,但同时,仍然将数十亿美元的资金投放到中国的银行和保险公司,并且从这些金融机构获取了数十亿美元的服务费用。在中国企业将目光转向全球金融市场的过程中,更乐于创新的新企业看中的是美国的资本市场和证券交易所,而不是国内的银行投资。借鉴美国经验,中国政府通过资本注入的方式在旧的金融体系之上创建新的金融体系。中国股市建立了新的监管机制,严查提交虚假财务报表的企业。银行也有责任改进贷款评估和资本定价。2004年后,上海证券交易所的综合股价指数迅速上涨,在纽约和香港上市的中国企业数量也迅速增加,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投资者对中国的金融体系抱有信心,相信随着规则机制的建立和透明度的增加,中国金融体系能够更好地运行。
但是,这并不表明中国的金融体系在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变化。上市并不意味着国有企业将股票持有人的利益当做自己的运营目标,甚至想让它们去回应投资者的关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渐进式改革和前所未有的机遇意味着,即使中国金融机构会购买美国国债来平衡贸易赤字,还是会有大量资金从美国流入中国金融市场。人们常说资金是可以替代的。对于“中美国”,这意味着资金以一种方式从美国流入中国,然后再以另外一种方式从中国流回美国。
在中国、美国和全球的金融关系中,资本流动和商品交易是两个相互区别的独立要素。但是,不同金融体系的交织却改变了中美两个经济体的运行轨迹,这种变化是传统经济模型无法预测到的。中国经济既没有硬着陆,也没有软着陆,美国经济的稳健增长也没有造成通货膨胀和利率上涨。即使是在信用扩大和房地产市场一片繁荣的情况下,通货膨胀在美国也没有出现。2006和2007年,通货膨胀在重要原材料市场出现,而不是在制成品市场出现。中国在吸引外资,调整金融结构,并向美国市场供应商品,同时,也在购买美国的国债。中国经济增长没有放缓,美国经济增长也没有遭遇预期中的逆转。
但是,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由于美国房地产市场信用扩大,华尔街调整了面向包括中国的银行在内的全球金融机构发售的金融产品及其衍生品,给美国经济造成了严重后果。就像20世纪90年代大量美国的“新经济企业”到中国寻求发展一样,21世纪初美国公司也遭遇了发达国家市场组织内增长不利的局面,要通过房地产市场和中国市场进行补偿。通过这两个市场,美国可以获得大量利润。但是,房地产信贷市场及其衍生市场基础并不牢固,而中国市场却坚如磐石。
尽管中国的银行系统并不稳定,它所支持的经济增长却是实实在在的。这种增长体现在基础设施和房屋建设上,也体现在企业新建等方方面面。只要旧体系仍然与新体系并存,一些地方企业领导和官员就还会兴建一些“面子工程”,想让他们的城市看上去和上海、北京一样繁荣和现代。这是中国发展模式要付出的成本。
传统西方分析家关注的总是中国模式的负债状况。他们说,中国在那些根本不会带来任何回报的项目上花费的成本太多了,而消费太少了。他们指出,在21世纪中国经济加速增长的同时,消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却降低了,而美国的这一比重却在上升。但是,这样的分析并不完全准确。近年来,中国的消费有了相当大的增长,只是在整体经济中的比重有所下降而已,因为消费增长的速度没有基础设施建设支出增长的速度快。中国在致力于创建中产阶层的消费导向型经济,而消费支出正是其建立的必要条件和先决条件。所有西方企业都承认,中国已经成功创造了必要的市场条件。所以,如果说20世纪90年代进入中国市场的投资在稳步增长的话,那么21世纪初进入中国市场的投资可以说是猛涨。
公众对中国的看法也发生了变化。2002年,我还在考虑美国人是否能够理解中国的发展,或是会对其持有各种各样的怀疑态度。而2004年,随着商业报纸杂志对中国报道的增多,我发现和我交谈的美国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中国是真的在崛起,意识到了中国的崛起会对美国和世界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他们想要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