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赤字将急剧膨胀。不过,政治家们宁愿采取维护其政治前途的权宜之计,也不愿选择真正稳健的财政政策。房产所有人在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上就犯了相同的错误,目光短浅促使他们为了支付较低首付款而不得不承受自己无力偿还的高月供。问题是,一旦他们不得不逐月支付高得离谱的月供时,很多借款人就束手无策了。此时,唯一可以预见的结局就是违约。
随着美元持续贬值,即便是以CPI表示的通货膨胀率也会涨到难以接受的水平。到那时,美国当然不可能指望债权人依旧按如此低的利率发放贷款。一旦发展到这种地步,让美国头痛的不仅是如何支付利息,即便是偿还本金也会变得难上加难。
比如,假设一笔债务即将到期,美国将在短期内偿还超过5万亿美元的债务。由于这个数字已超过联邦政府年度税收的两倍,美国到哪里去找偿还这笔巨额债务的资金呢?最常见的回答是,不必急着还债,因为我们还要继续借用这笔钱。但如果借不到钱,该如何呢?在高通货膨胀环境中,由于美国国债收益率太低,导致债权人不同意美国的续借要求,又会怎样呢?
美国人可以永久借款而无须偿还的想法显然荒诞至极,这个可笑假设的另一面无非是说,其他国家愿意把钱借给美国,而且永远不要求美国还钱。这样的假设显然忽略了借贷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借债还钱。任何人都可以发放贷款,借贷交易的关键就是要保证借款人如约还款。如果你的贷款没有获得清偿,这就不是贷款。当贷款人发现自己变成施舍者时,施舍便会就此而止。
迟早有一天,美联储将面对一个尴尬的现实,而且是一个它千方百计不愿面对的现实。美联储维持低利率的能力依赖于它遏制通货膨胀的承诺。但这种承诺更像是烟幕弹,因此其可信度的基础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谎言,但谎言毕竟是谎言,现实终会揭穿谎言。只有债权人信任美联储的这种承诺,信任美联储有能力抑制通货膨胀,它才能继续维持低利率。但是,尽管美联储始终大张旗鼓地鼓吹抑制通货膨胀,但也只是停留在嘴上而已。实际上,美联储之所以会装作没有通货膨胀,主要原因就在于它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对付通货膨胀。于是,它只能装作根本就不存在通货膨胀,因此它也就不必对付通货膨胀了。但前提是美联储一定要维持这种幻觉,于是,它只能撒谎,只能自欺欺人,只能期盼着好运从天而降。
在某个时点,如果CPI涨幅太大,美联储要么大幅提高利率,要么就只能卸下抗通货膨胀卫士的伪装。如果CPI涨幅为5%且美联储准备以提高利率抑制CPI进一步上涨,那么即便将利率从目前的零水平上调25个基点,也很难奏效。要达到目的,美联储显然还需采取更积极的对策。即便是将利率上调到3%,也不足以解决问题,因为真实利率依旧为负数。而负利率不仅不能遏制通货膨胀,还会导致通货膨胀进一步加剧。事实上,要控制通货膨胀至少需要联邦基金的利率达到7%。不过,一旦联邦基金利率上调至7%,美国就将和希腊一样无法偿付国债利息。
人们应该还记得,就在希腊债务危机爆发之前几年,希腊人还享受着史上最低的利率。正是凭借这种反常的低利率,他们才能像今天的美国人一样故作镇静地对偿债能力信心十足。当然,只要能维持低利率,偿还债务就没有问题。但低利率依赖于一个错误的假设,那就是希腊人不缺钱,而且能如约还钱,美国的低利率同样依赖于这样一个错误的前提。一旦这个前提受到质疑,希腊人的美梦就会破灭,他们既不能按低利率续约借款,又缺少偿还更高利息的收入。一旦人们意识到这已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这座没有基础的债务大厦便会轰然倒塌。
希腊与美国的主要区别在于,前者不能像后者那样随心所欲地印制钞票。但是,美联储可以发行美元这一事实根本无助于增强债权人信心,它或许还可以为债权人带来一丝安慰,然而一旦感受到美元贬值的痛楚,一切都将改变。
债权人迟早会对美国人说不,那时,传说中的借贷游戏便会戛然而止。不再有美妙的音乐,只有债权人的咆哮。每当我向财经巨头们提出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时,他们总会对此嗤之以鼻:这种事情在理论上不会发生,因为美联储将无限期地维持低利率。就像房价不可能无休止地上涨一样,利率也不可能无止境地维持低位。另一个让我感到颇有趣味的是,同样是这些人,他们曾坚定不移地认为房价还将上涨,而今又主张利率将继续维持低位。
遗憾的是,在通货膨胀率继续发酵的大环境中,美联储人为维持低利率的唯一手段就是制造更严重的通货膨胀。债权人之所以还愿意按低利率借款给美国,就是因为他们相信通货膨胀不会成为问题,如果通货膨胀出现问题,美联储马上就会失去借款来源。一旦债权人认为通货膨胀已不可逆转,债权人就会拒绝再借款给美国。因此,为维持低利率,美联储就必须回购债权人拒绝展期的债券。这里的问题在于,美联储为偿付到期债务而发行的美元越多,回购债务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