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说法,在美国人缴纳的全部税款中,有近10%的部分被政府转移到贷款购房者的腰包里。
即使享受这种税收优惠的购房者,也有可能因为房产净值的减少而遭受损失。你必须记住,当政府对某种商品补贴时,受益的不一定只有买家,实际上,受益更大的往往是卖家。
存在对抵押贷款的补贴,受益的“卖家”就大有人在。首先是出售房子的原房产所有人,购买房产的月还款额降低自然会推高房产的价格。毕竟这种贷款利息免税政策覆盖范围广,税收优惠增加了需求,进而推高了价格。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房产抵押贷款的利息可以享受免税优惠,但买家最终还是要支付更高的价格。因此,尽管他们无须为支付的利息纳税,但税收优惠带来的价格示范效应还是抬高了他们最终支付的总价款。一旦消除税收优惠招致的过度需求,房产价格就会下跌。到那时,虽然贷款利息无法税前扣除,但总价却会低得多。由此可见,如果没有税收优惠,反而会让大多数房产购买者受益更多。
利息免税的真正受益人是卖家,或者说,是按高涨的价格出售房产的供给方。当然,如果这个卖家准备用这笔收入购置更大的房产,他同样会遭受损失。这样,笑到最后的胜利者就是卖掉房产后租房或是选择价格较低房产的人,当然,还有专门建房的人——永远以卖房为生的开发商。
房产经纪人同样是受益者。房产需求的增加意味着更多的房产交易,意味着更多的佣金。此外,需求增长也对应着更高的房产价格,这同样会带来更多的佣金。
抵押贷款利息免税的受益者当然还有贷款人,因为这种优惠不仅鼓励更多的人购置房产,进而求助于银行贷款,也让贷款总量大大超过正常水平。
房产经纪人和贷款人齐心协力,进一步确保了贷款利息免税的刺激效应。实际上,税收减免的做法最早可以追溯到设立所得税的1913年。当时,包括个人贷款和商业融资的全部利息都无须纳税。随着信用卡业务在20世纪80年代迅速推广,美国国会取消了这项税收优惠政策。但是在房产经纪人与抵押贷款银行的游说下,贷款利息“幸免于难”,依旧可以在税前扣除。
这还要归功于在每次大选中慷慨解囊的美国房地产经纪人协会,至少在2000年以后,他们是唯一显得慷慨且绝对是最慷慨的政治游说组织。据政治反应研究中心统计,自2000年以来,美国房地产经纪人协会为美国大选提供的经费总额已高达6000万美元。
此外,房产所有人还能享受另一项特殊税收优惠,也是把房产变成投资品的关键所在:对资本利得实行免税处理。在我们所能想到的投资中,比如创办企业或投资股票,都需要缴纳资本利得税,但房产却可以免税。对于居住时间满两年的房产,只要你出售所得的利润不超过50万美元,你就可以免缴资本利得税。与投资其他产品的投资者相比,这显然是一笔令人瞠目结舌的补贴,必然会鼓励人们在泡沫时期频繁买卖房产。
房利美与房地美:“史上最成功的故事”
除了美联储之外,房地产泡沫最大的“功臣”就是两家政府背景的企业了:房利美和房地美,它们的宗旨本应是保证居者有其屋,最终却成为房地产泡沫的推手。
如果你在2004年向某个华盛顿的政治家问起“两房”的话,他很可能信誓旦旦地告诉你:这些政府支持的企业经营稳健,作用非凡,而且完全独立于政府。到2007年,当房产与次贷危机已基本显现时,他会说:“两房”依旧牢不可摧,绝对无须政府救助。但是在2008年年底,他肯定会大声疾呼:纳税人必须出手救助处于危难中的“两房”。
我对整个过程一清二楚,原因就在于一个人——康涅狄格州的民主党人克里斯·多德(Chris Dodd),2010年,我曾向他在参议院占据的席位发起过挑战,而这个人无疑是“两房”最坚定的“托市者”之一,而最坚定的“托市者”的称号显然应该授予来自马萨诸塞州的巴尼·弗兰克。2004年,在格林斯潘进入美国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之前,就已经有人提到了政府支持企业的问题。多德对委员们说:“主席先生,我不必多言,只想说一句,它们是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案例,这一点毋庸置疑,大多数人都会赞同我的看法。”2008年7月,在《纽约时报》披露政府可能不得不接管“两房”的消息之后,这两家“政府支持的企业”的股价在一周之内便暴跌了50%。
多德声色俱厉地批评出售“两房”股票及声称“两房”即将破产的人:“我们根本没有理由做出那样的反应。这些基础性组织依旧坚不可摧,这些机构依旧稳健如初。它们拥有足够的资本,它们有能力支配这些资本。因此,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些政府支持的企业——房利美和房地美。”最终,“两房”还是被市场彻底击垮,但政府并没有任其自行灭亡,还是选择了出手救助,对“两房”采取接管。
我之所以特别关注多德,因为我们是参议员席位的竞争对手。我本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