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好莱坞喝彩!要不还是算了吧。
当今的传媒业正面临着资金与运营的多重危机,其严重程度前所未有。自2000年以来,身家位列世界前几位的巨型媒体集团已经从资产负债表里减记了总共2 000亿美元资产。一次次减记,代表着一笔笔价值化为乌有,原因可以追溯到媒体集团对外收购时开出的天价、“战略性”投资,以及为了挖掘内容和人才所签订的一份份合同。与此同时,巨大的资产损失也反映出传媒巨头在面对新竞争者、新技术以及全新的客户需求时是多么穷途末路。
尽管传媒业面临的是许多全新的挑战,该行业却有一个特质历经了整整一个时代未曾改变:顶尖媒体公司的业绩一直都很差劲。虽然大环境确实是每况愈下,但造成当今这种局面既跟深层根源有关,也跟媒体巨头不能有效调适自身有关。各媒体的高管们就如何应对这些挑战列出了一些根本的解决之道,但他们的策略只会让问题进一步恶化。本书剖析了媒体公司为什么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并提出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供读者解读传媒企业及其策略。要开启慧眼看透变幻的格局,关键在于理解传媒业与媒体大亨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我们在本书中提出的问题十分紧迫,与每一位心系传媒业命运的人都息息相关——不管其身份是一名管理者、投资者,还是一名消费者。
传媒业始终笼罩着一轮神秘的光环,这给达成我们的目标布下了迷雾。在当今,即使最大腕的名流也躲不过YouTube、TMZ.com和smokinggun.com的火眼金睛,但传媒业自身的运营却缺乏同样的透明度。人们普遍对媒体业缺乏了解,部分原因在于该行业吸引了人们异常浓厚的兴趣。
传媒业充斥着为数众多、形形色色的公司,拥有数以千亿美元计的资产。然而,该市场吸引公众和媒体关注主要依靠的却是名人效应,跟企业的规模和盈利能力无关。比起两家身家达数十亿美元、利润丰厚的黄页公司进行合并,公众有可能对一家无利可图的小型嘻哈品牌更换管理层更为关注。公众兴趣与实际经济价值之间存在错位,并不是因为我们经常使用或体验某家媒体造成的。如果情况果真如此的话,黄页所吸引的关注会多得多;消费品公司一类的群体也普遍会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宝洁公司的市值是新闻集团的许多倍,但与大名鼎鼎的鲁珀特·默多克 相比,有多少人记得宝洁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叫什么名字?宝洁的掌门人罗伯特·麦克唐纳 于2009年7月出任首席执行官一职,浸淫该公司业务已长达29年。不过,不管是默多克还是宝洁的掌门人,又都比不上“汰渍”牌洗涤用品广为人知。除了周末电影的首映票房收入,还有哪一种消费品的销售额能够吸引如此广泛的公众关注呢?
至于人们对该行业的兴趣为何格外浓厚,而行业局面却又为何格外令人迷惑,另有一种解释更加洞察入微,但同样有力:传媒业具有塑造全民心理的能力和倾向,这让美国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被害妄想。人们对新闻多样化和新闻独立化表现出了惧意,这一点突出地体现了人们的猜疑;不过,这种担心已经蔓延到了更大的范围:有人唯恐怀有恶意的巨型媒体集团会向公众进行文化灌输。尽管目前传媒业的割据势头正越演越烈,来势也颇为凶猛,上述针对媒体的恐惧却似乎无动于衷。2008年,发行量居美国前20位的报纸分属15个不同的东家所有,但在几家主要媒体集团中,只有一家染指了这些报纸的所有权。除此以外,在业内一些入行较晚、极为独立的市场新军(比如谷歌)面前,上文提及的大媒体集团已经节节败退,迅速丧失了思维领域的阵地,也丧失了收入方面的市场份额;实际上,所有的传统媒体都面临着这一危局。
在美国,用来规范媒体所有权的法规既离奇古怪又前后矛盾,这种情况也同样体现了上文提及的恐惧是多么严重。某一市场内的有线电视运营商获准拥有本地报纸、电视台或电台的所有权,但广播公司一般无权获得同一市场的报纸所有权;反之,报纸出版商一般也不能拥有同一市场的广播业务;外籍人士获准拥有报纸、有线电视业务或电影制片厂的所有权,但无权获得电台所有权;对于卫星电视运营商或有线频道的所有者来说,政府没有对他们的业务能够覆盖多大的范围进行预先限定,但对于广播公司来说,单家公司所拥有的电视台观众覆盖率最多仅为38%。诸如此类的规定还有不少。对于设限圈定传媒公司可购买的范围和可从事的内容,公众的胃口越来越大,限制也日益苛刻,而且他们满足的那一天似乎遥遥无期。2003年,当联邦通讯委员会试图放宽一些规则时,公众舆论曾经一片哗然,共和党参议院随即以压倒多数的票数驳回了委员会提议中关键的部分。
十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由于第一修正案中已经作出了规定,约束了政府对媒体业主及媒体所载内容进行设限的权力,上述对媒体设限的法规几乎全部依赖广播执照的发放。大气电波属于政府资产,因此普遍来说,如果政府在批准私人使用电波时想要加一些限制,就可以随便设上一些。然而,在丧失思维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