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然变故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过去,每当西方设备商和中国公司相遇时,无论西方公司的技术评分有多高,中国公司几乎总是能够凭借在商务条件上不可阻挡的诱惑而分得一杯羹。现在,情况竟然反过来了,西方公司凭借商务条件战胜了价格战老手华为。与此同时,荷兰KPN在将其位于比利时和德国的3G合同授予中兴的同时,却将其管理服务外包交给了阿尔卡特朗讯,这意味着在对工程实施以及后续服务的评价方面,中兴实际上可能不得不听阿尔卡特朗讯的。
TeliaSonera位于斯德哥尔摩和奥斯陆的全球首个LTE商用网络开通一个月后,作为两个供应商之一的华为的员工突然被一则不同寻常的新闻所吸引:爱立信宣布成为TeliaSonera二期LTE(一个规模远超一期的项目)的独家核心网供应商,而诺西也宣称自己成为TeliaSonera的供应商,而之前的一期LTE网络中诺西并不在供应商之列。
人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预感到不妙的事情已经发生。随后,TeliaSonera的首席技术官在一份正式的对外声明中表示,尽管华为是一个很好的供应商,但是在最终的评估中,爱立信和诺西能提供更好的商务条件。与此同时,华为欧洲区的一位负责人也承认了这一事实:由于其他设备商提供更低的商务条件,导致公司最终没有延续在第一期中创下的良好开局。
这一变故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过去每当西方设备商和华为这样的中国公司相遇时,无论西方公司的技术评分有多高,中国公司几乎总是能够凭借在商务条件上不可阻挡的诱惑而分得一杯羹。现在,情况竟然反过来了!
很显然,作为新进入者的诺西一定采取了令即便是华为这样的价格战老手都咋舌的反击行动。这不免让人相信,诺西新任首席执行官苏立(Rajeev Suri)对之前在接受《赫尔辛基日报》采访时所说的话付诸行动了,他的原话是:“2008年年初,我们制定的战略决策更加关注现金流和赢利能力,现在是时候放弃这一战略而着眼于市场份额了。”
看来中国公司要巩固在欧洲已经取得的成就并不容易。有一句老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爱立信等公司真想复仇,只需在下面两个方面采取行动就可以了。一方面,在中国公司目前已经进入回报期的新兴市场发起价格战,以侵蚀中国公司的利润,同时在中国公司试图进入那些顶级运营商的核心供应商名单时,予以无情地打击。在经历了多年的成本重组和新技术的培育之后,它们在2G、3G等成熟产品上的成本已经大为下降,这使它们有足够的成本和经济实力来参与甚至挑起价格战。另一方面,它们还可以广泛动用西方在全球范围的政治与文化影响,展开政治公关。
它们正是这样做的。就拿诺西来说,这个已经快被中国公司遗忘的名字,事实上中国公司可能低估了它的实力,至少低估了它在中国公司通往世界顶级通信设备商道路上制造干扰的能力。
就在2009年第三季度华为高调宣称取代诺西成为第二大无线设备商一个季度后,苏立就以更高调的姿态引用另一个数据宣布诺西重新夺回第二的位置,同时还宣称诺西在WCDMA、HSPA、LTE领域已经全球领先。到2009年年底,在WCDMA和HSPA领域,诺西、爱立信和华为分别拥有的客户数为163个、146个和125个;在LTE领域,到2010年3月,诺西宣称已经拥有8个商用合同,而爱立信和华为均为5个,阿尔卡特朗讯2个,中兴1个。
为了进一步降低成本,苏立还宣布了新一轮的重组计划。自从诺基亚与西门子的系统设备部门合并以来,新公司已经历了许多次挤压成本的过程,并宣布将把全球采购中心设在中国。它甚至还空前地加大在中国的研发中心的力量,特别是在LTE的研发上,目前仅杭州一个新建的研发中心就已经有上千名研发人员,这将有助于使其研发成本更接近中国的竞争对手。类似的行动也发生在其他几大西方设备商身上。
在苏立的老家印度市场,自从华为和爱立信在BSNL规模达9 300万线、价值可能高达60亿美元的GSM设备招标中胜出起,诺西就向印度政府提出了诉讼,认为招标过程存在问题。他还任命了一位新的印度负责人,以期在印度即将开始的3G建设中占据重要的份额。近些年,由于印度已经取代中国成为全球增长最快的移动电话市场,加上印度的人口与中国相当,潜力巨大,全球运营商和设备商都加快了在这里的争夺。
如果说西方公司在欧洲市场还扮演着防御者的角色,那么在印度它们已经毫无顾虑。它们很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将这里当成了阻挡中国公司势头的前沿阵地。现在印度已经成为中国公司最重要的单一海外市场,目前中兴与华为两家公司在印度的年销售额已经占到其全部销售额的10%。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够在全球竞争最为激烈、价格战最惨烈的印度市场胜出,对长久以来长驱直入的中国模式将是一种象征性的胜利。
这一系列攻势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