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检查精神变态者的过程中,梅奥常常关心宗教在他们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其中一例病例是一个著名商人的儿子。这名患者虔诚地信奉宗教,高度焦虑不安,而且不能控制自己的焦虑。梅奥让马修森安排这名患者在布里斯班派热蒙医院(PyremontHospital)安静地休息和阅读。治疗取得了某些有益的结果,但不甚理想,因为这名年轻人感到难以做到静卧不动。梅奥解释说,静卧不动在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做到,但是作为一名患者,其职责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项任务上,等待原始情绪的出现,然后“审查它们”。马修森认为他在压抑某些情绪,但这名患者却识别不出这些情绪,他极力配合治疗但却无功而返,他开始依据梅奥来嘲弄马修森。他虽然承认马修森富有同情心和庄重得体,但他却说宁愿要梅奥治疗,因为梅奥的治疗能准确地指导他去做什么。梅奥认为这是一种忘恩负义的行为,设法使自己和马修森恢复治疗工作。针对患者对宗教的虔诚,梅奥邀请患者一起讨论上帝永恒仁慈的含义。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患者理解到,上帝的仁慈实际上是一种个人体验,即心灵的宁静。他变得平静多了,他对这两个人的帮助感激涕零,病情不到一个月就大为改观。
梅奥在其患者身上发现,宗教信仰和信奉的惩罚性特征引起了非理性恐惧,他沿用斯塔巴克(Starbuck)的概念,称之为“罪孽感”。他的妻妹凯瑟琳、厄休拉和芭芭拉就是三个重要的患者,她们自觉有罪,其生活曾被这种信念所塑造。
凯瑟琳34岁,仍与麦康奈尔夫人住在一起。在梅奥看来,她只不过是在挥霍精神上的精力和情绪。她神经衰弱、过度疲劳和睡眠困难。她请梅奥治疗她的失眠症。她把失眠归咎于败血症,她怀疑败血症是由手指上的刀伤造成的。梅奥检查了这个未受感染的小伤口,接着解释为什么没有造成败血症,并建议她找马修森看病。马修森对她做了一次联想测验,指导她如何休息睡眠。他认为她的病情很严重,并相信其病因源于幼年或青:年期的某个时候,却对于采用哪种适宜的治疗法没有把握。梅奥非常熟悉麦康奈尔夫人抚养孩子时的严厉手段所造成的后果,他建议凯瑟琳问一问马修森,能否允许她到派热蒙医院用食疗法治疗两个星期。马修森同意了。可是,虽然凯瑟琳欣然而来,但她却感到自愧,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能自理这会让家人很失望。梅奥帮了她一把,断绝了她与家人的一切联系,并要求麦康奈尔夫人扣住所有给她的信件。他不让凯瑟琳阅读、写信和缝纫,并说服马修森让她保持一种麻痹状态,免除一切探视。她开始睡得很好和做梦,马修森和梅奥以另外的方式一个接一个地消除她的烦恼。治疗的目的是旨在诱导她进入一种温顺和安静的状态,使她不幸的情绪进入这种状态,然后被有意识地抑制住。后来,凯瑟琳的生活变得容易承受一些,但是她和姐妹们依然处于母亲的影响之下,仍是一群冷漠保守的女人,她们总是在等待,却很少主动开展社会交往。因此,她们作茧自缚:她们确信自己微不足道,觉得没有什么机会通过轻松自如地与他人交往获得自信。为了帮助凯瑟琳逃脱这个家庭,梅奥尽力让她从事教会慈善工作;这期间,她继续向马修森求医。
厄休拉23岁,住在墨尔本,她最近刚拒绝了一个让她在墨尔本一所女子学院当舍监的提议。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后不久,她就抱怨“神经有灼热感”。梅奥认为她的症状很严重,于是向正在墨尔本度暑假的多萝西娅提议,让她问厄休拉到布里斯班以后是否愿意帮他教哲学。他认为厄休拉可以向三四十名学生传授荣格的联想测试法,随后传授弗洛伊德的自由联想法。她还可以在梅奥讲完公共课后帮忙讲授心理学案例和现象。她的工作成果甚至有可能在美国一些刊物上发表。一年以后,在拥有了可观的知识和某些颇有价值的技巧之后,她又返回墨尔本继续她的学业。可是,虽然梅奥想帮助她,但她却不想考虑治疗自己的心理问题。“如果她得了神经病,我将逼迫她进入派热蒙医院”。他宁愿看到她从事一项没有酬劳的工作,也不愿看到她接受威尔·米切尔的食疗法。
厄休拉在一周之内就抵达了蒙彼利埃。她同意在没有报酬的情况下当梅奥的研究助理和心理指导员。他对她做了荣格的联想检验,发现了一些易于识别和容易处理的情结。她热切渴望与梅奥合作,因为梅奥给了她一种目标感,而且她答应抑制自己的冲动,不会轻易作出假定:对她说话的每个人都在伤害她。
他和厄休拉开展了一项医疗实践,后来,这项活动变成了他与学生们一起工作的核心内容。他带厄休拉到派热蒙医院给一位患痉挛症的妇女看病,梅奥尽力让这名患者相信她的痉挛是无关紧要的。当梅奥这样做的时候,厄休拉静静地坐着并默默地看着。“我在教她抑制她所有的想法,只是观察患者”,梅奥给多萝西娅写信说道。
两天后,当他正在谈论心理课班级的计划时,话题转向了对厄休拉的分析。梅奥认为她应该虚心地且大胆无畏地顺从这种分析过程。他说,当她的这种知识空白被填补以后,她应该学会克服自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