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电话哭着恳求,请务必于30分钟内派出由突击营支援建设的高志航战斗轰炸师,对日第二军台儿庄附近攻击部队实施无差别轰炸,以便为顶上去的孙连仲第2集团军、汤恩伯第20集团军展开赢得时间,同时,堵住因韩复榘逃跑而洞开的黄河防线。”
老蒋脸上下意识一滞,跟着就咕哝了一句:
“娘希匹,这帮子人眼睛全都盯在我这点宝贝上。唔,对了。你刚说什么,王铭章殉国,他的两个师也都打光了?”
“是的,委座——”
陈布雷泪光闪闪地道:
“正是因为他们的顽强防守,藤县、临沂两个小县城才坚持到了汤恩伯部先头部队的抵达接防。据李长官言,就连在徐州观战的中外记者都是一片嘘声,纷纷在他们的报纸上说。优秀的皇军竟然栽在了中国一支最不起眼的川军杂牌部队手上。”
老蒋终于动容道:
“很好,娘希匹。这才打出了中国人不是外族任意欺辱的勇气。你就这样告诉李宗仁,一刻钟后高志航师全部出动,我绝不藏私一架战机,全部拉过去支援作战。另外你还要告诉他,韩复榘已押到了我这里。明天的报纸他就会看到这个卖国贼的下场。”
陈布雷连连点头道:
“是,委座,谢谢,我替所有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以水代酒,敬您一杯。”
被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陈布雷这个怪怪的举动,弄得羞红了半张脸的老蒋。突然有些不自在地背过身去,挥手复杂地道:
“好了,娘希匹,我不是不会做好人。只是好人难做啊。”
却说宋美龄一走出这座设在商丘的临时行营,一个人立即便迎上前,毫不掩饰双目中的焦灼之情,直愣愣地看着宋美龄。
宋美龄反看过去,无言地摇摇头,低头径直钻入等在一旁的小车。
她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一直在各个战场以采访之名行暗查之实的左芳。不过,她可不属于什么军统、中统。实际上就是宋美龄自己安插在外的耳目。
作为一国之母,她认为需要有这样一个甚至多个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作为自己的耳目,以便可以让自己在国事中耳聪目明。
现在。左芳未经召唤便回到她的面前,想必自然是为了安达镇一事。
车子开出了很远之后,宋美龄才摸出手袋,提笔在一个本子上刷刷写了起来。写完,她将写着字的两页纸撕下,郑重地递给左芳道:
“拿着这个条子,直接去找阎锡山和傅作义。这是我唯一能做、也可以做的事情了。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当然,我也不相信日本人在各地战事如此吃紧的情况下,敢于贸然就对突击营动手,上帝保佑吧。”
“谢谢——”
左芳接过纸条,将它仔细地叠好放进自己的皮包。
“还有,你如果已经下定决心,那就放开一切去做吧。这些年东奔西走,的确辛苦你了,是到了该筑巢休息的时节了。”
宋美龄一说完,左芳顿时坐起身子,目光闪闪地道:
“夫人,您真的可以放我走了吗,如果,如果我真的就随了他去呢?”
“傻瓜,我言已于此,还聒噪什么——”
说着,宋美龄暗叹一声,伸出手在她手背拍了拍,对前座的侍卫长命令道:
“把声音开大点儿,调到美联社频道上。”
这些日子,国民政府一直都在与罗斯福政府多方接洽,大批美**援有望在明年正式启动。而作为美国人最喜欢的一个华人妇女代表,宋美龄自然成了明年为军援顺利落实而出使美国的不二人选。
嗡嗡的马达声中,原本徐徐道来的播音员语气突然一顿,随即从广播中传出一阵树叶沙沙声,听上去似乎明显在急切地翻阅着什么。
很快,播音员重整旗鼓,以急促的声音播报道:
“现在插播一条刚刚从中国安达镇传回的最新消息。今天正午时刻,在包头、呼和浩特一线正在军演的日本近10个师团、20万大军,在大将松井石根、武藤信义联署签发的命令下,对出现在安达镇的突击营一小股部队发起突然攻击。”
“据未经证实的消息,突击营的象征和代表人物孟遥将军可能也在这个小股部队中。作为中**队重回世界一流强军的最大希望,尚不清楚在短短十年中创造了无数经典战役和新的作战模式的孟遥将军,此次为何令人难以置信地孤军深入重围,他们是否能够再次让世界眼前一亮,我们将拭目以待。”
“另据徐州前线报道,云集此地观战的各国记者,已于今日午后纷纷赶往安达镇。相对于以60万大军正与20万日军在徐州搏杀的战场,以不足万人面对同样装备精良且有备而来的20万日军,其新闻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据悉,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塞外安达镇,注定将在一夜之间成名。因为,这时在通往这个漠北小镇的无数条路上,正蜂拥而至的不仅仅是妙笔生花的记者,还有世界的目光。”
“停车,马上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