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最后的一点子哀求的眼神。却让荀彧的眼神霍然一变。他抬头纹皱了起头來。直视着曹操的眼睛。过了会儿。再缓缓的垂下头深吸了口气。语气如山一般凝重。
“主公……我明白。你是为了子桓。但……另一个不也是你……”
荀彧沒说下去。双手将那份密令捧过头來。行了一个礼。再缓缓转头。转身离去。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儿子。但儿子永远比弟弟來的要亲。曹操有这份私心。能理解。但在荀彧心中此时更多的是感到失望。一个他一直敬佩的人。一个他曾经誓死效忠的人。一个曾经无数次生死与共的战友。竟然有如此重的私欲。这太令人失望了。
若干年后。荀彧这样回忆曹操的重托:也许这位老友真的病了。病得很重。他一时把自己那份应有的大度和胸怀给忘了。他糊涂了……
曹操看着慢慢行出他的卧室的荀彧。眉目间仿佛动了动。轻轻的。一句话又飘了过去。
“这份东西……我已经派人送到了子桓那做了备份。并且华佗和典韦皆已看过了……还有让曹仁进來吧。”
荀彧听了。身子顿了顿。也沒有回头。只是顿了一下首。加快步伐。大步走出了门外。
直到荀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曹操的身子才摇晃了一下。奋力抬手按住了床头。用力站直了身子。
曹操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又似乎是在自责:“荀彧是一个聪明人。他很清楚。接下运道命令。他全族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很多人……”
华佗担心曹操会摔倒而迅速站到了曹操身侧。他懊恼自己也被卷进了这场隐藏地伏笔阴谋之中。他只是一个在错误的时间。成为了一个错误人的“私人医生”。
但他不敢反对。甚至不敢对曹操让他加入见证此事行列的异议。因为曹操此时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可怕。还有那个穿着一套软甲。全副武装。佩戴着长剑。走路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上紧了的发条。充满了力量和杀意的典韦。也已经站在了他和曹操的身后。这位曹操亲卫营的统领。曹操最忠心的死士。他今天的打扮和穿戴。却好像不是一个真正的将军。而更像一部杀人机器。
当他站在华佗身后的时候。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一种死亡的沉寂味道。那双眼睛就如同黑夜里的猫头鹰一样。盯着华佗。曹操给予他的职责很是明确。只是盯着今晚曹操來到身边的人。
只要此时的华佗。甚至是刚才的荀彧。现在或是将來稍有差池。这个只听命于曹操的杀人机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和荀彧给干掉。像一只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华佗祈求曹操就此死去。让这件事仅限于刚才这四人知道。也祈求荀彧出了门就已把那份密令撕毁。永远不要去想起它。
当然。这只是一个医生的理想情怀。事实当然不会按着华佗的想法去走。
荀彧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曹操同样也是。甚至于曹操很可以被冠以一个天下一等一的阴谋家。曹操那怕在即将死去时。也要策划一场大阴谋。
荀彧很明白曹操最后那句话的意义。保存在年仅七岁的曹丕处代表了什么。最后叫他唤曹仁进屋又是传达了什么意思。
荀彧从这时起就为曹智真有一天权倾天下。称王称霸之时。所要面对的这份密令的诸多后事而担忧起來。毕竟曹智就算有那么一天。围绕在他身边最重要的团队。权力最大的那部分人。永远都是曹氏一脉的宗室。或者曾经像荀彧一样曹操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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