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祝贺什么。讀蕶蕶尐說網他们大概知道一些我的情况了吧。都想看看到底应该叫谁主公了。好早作准备吧。”曹操语带调侃的。人已经仍旧在华佗的扳扶下。坐在了刚才的床榻边。问着荀彧话。
“我已经劝慰过大家了。让大家都散了去……我想……”荀彧尽力小心着自己的措辞。眼角抬了抬。看着墙角里。那个沉默地如影子一般的魁梧身影还立在那儿。那是典韦。曹操的最亲信的人之一。荀彧不知曹操派这个典韦召见他后。为什么还要让典韦站在那儿。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庆功宴怎样了。”
“曹将军说兖州刚刚平定。我们的日子很不宽裕。曹将军下令庆功宴免开。还严令各部官员禁止一切庆贺活动。倒是一些老百姓和城内的商贾送來了好些劳军物品。今早街头巷尾的本城居民自发的在城门口迎了迎曹将军和他的部属。”
“喔。他倒是知道分寸。我这个弟弟小时候我还一度以为他是个庸才。沒想到现在韬光养晦都懂了。嗯。很好……喔。这是给你的。”
荀彧接过曹操从衣襟内掏出的一封文书。荀彧不知曹操交给他什么。打开匆匆一阅后。陡然眼睛一亮。
那是一封预支的封赏。这张轻若无物的纸上。只写着。曹操从今日起就和荀彧结成儿女亲家。曹操将才几岁的女儿许配给了荀彧同样不大的儿子。让荀彧和曹操。曹家关系更加紧密的同时。曹操还以兖州牧。费亭侯。东征将军及曹家长者的名义正式要求他的未來继承者、后代保证荀彧和他的家族世世代代与曹氏一族共享荣华富贵外。还保证他在将來迎帝之后。担任朝中第二重要人物。一门上下。但凡能被拎出來的。将來封厚爵高官自是不在话下。永远。永远。让荀彧或是他的一门成为这个朝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和家族。
虽说有些东西可能在曹**后。会不受他意志的控制。但荀彧只觉得手里的这份密令沉重到了极点。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都快痉挛了。只是死死咬着牙。才终于沒有再让手里的这一纸书文丢在地上。
“他这是要干什么。”
其实像荀彧这么聪明的人。不难看出。曹操这是在为自己安排身后事。但给予他这么多好处。为什么。荀彧的脑子。就只有那如闪电一般的一个词儿直插入他的心头。
“他要防备自己的亲弟弟。这份东西有朝一日要是公布的话。那可是一种公然的命令。他要自己当什么。权臣。遏制自己弟弟的权臣吗。”如果将來曹家真有人能改朝换代的话。那只要有人知道这份东西的存在。只要曹氏的威势还在的话。那么那个朝代的历史之中。他和他的家族和手中的这份东西。都将成为皇帝心目中最忌讳的那个人。
荀彧心里的那一点荒乱。此时犹如翻江倒海一样。
曹操。这位他一直敬仰的主公居然命令自己在未來的统治者手里当权臣。哈哈。哈哈哈......这个曹操是不是疯了。居然主动请求自己当未來的权臣。
“荀彧。你怕了吗。”曹操凝视着老朋友荀彧。缓缓问道。
荀彧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瞬间变得毫无表情。轻轻的声音。一字一字。犹如石头一般冷硬:“是的……主公。我怕。”
曹操的眼神。似乎要将面前这相交多年的老朋友的身子都看穿了。那锐利的目光。让荀彧几次都险些站立不住。只是不知道心里哪里來的一点坚持。维持着他沒有倒下。死死的咬牙支撑着身子。
过了会儿。荀彧仿佛也叹了口气。随即一番悠悠的。轻轻的。仿佛叹息一般的话语。却直戳人心。
“……是的。你怕了。 因为你怕但凡当权臣的。沒有一个好下场。你怕将來固然满门显赫一时。却最终难道大难。你怕你一旦收藏着这张东西。若是曹智或是曹丕。或是另外什么人。真能有我说的那番景象。今后这数些年甚至更长时间。你和你的家族将站在风口浪尖。除非你族破家灭。否则就沒有结束的一天。你更怕今天我给你这份密令。既是一场大富贵。更是将來大难临头时的一张催命符。”
曹操的语速越说越快。语气越说越凌厉。最后。那如电的两道眼神之下。一向沉稳、冷静地荀彧已经满头大汗。身体摇摇欲坠。
权臣。怀揣着能遏制未來霸主。甚至是帝王咽喉之物的……自古。就沒有一个好下场的。要么。篡逆……要么。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除此无他。
就在荀彧眼前发黑。真的就快晕倒的时候。终于。那坐在前面的曹操。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來。轻轻的。一声叹息传來。
那叹息声里。尽显疲惫。尽显虚弱。轻轻的。一声更轻微的声音传了來。
“文若……请你明白。我不是在逼你。是在……求你。”曹操的眼神里。那锋芒已经消散。剩下的。此刻就只有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即将要死之人。那双眸子里。剩下的。只有浑浊。还有那么一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哀求。那锐利的目光。不曾让荀彧晕倒。那锋利如刀的眼神。不曾让荀彧低头。但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