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将小孩子扔出去,转身往电梯跑,黑白交替的走廊对我来说是那样漫长,漫长到我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走出去,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干涩的声音,“想不到竟然被你发现了!”
我拼命的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终于我看到了电梯,我死命的按着呼叫按钮,可是电梯门却迟迟未开,我不经意间抬头望去,电梯此时正停留在负一层,也就是太平间……
“后面的她不记得了,不过你娘说,那个空白阶段很漫长,但是具体的她记不起来了!当她醒来之后,便出现了刚才那个女人一样的状况!”爹说完,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一瓶酒也就这样见底了。
整个过程,丁宁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目光始终飘荡在远方,直到爹把整件事情讲完,他才开口,“叔,在那天之后,阿姨是不是几乎每晚都会被惊醒,醒来之后总是说闹鬼之类的话?”
爹吃惊的看着丁宁,“你咋知道呢?不仅如此,你娘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而且每一次那个哭哭啼啼的小鬼都会出现!我已经找医院吵过几次要求换病房,可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听完爹的话,丁宁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块儿,“我在成都也有几个朋友,混得不错,明天我联系联系,看能不能给阿姨转另外一个医院!”“怎么?真有问题?”我惊讶的看着丁宁。丁宁苦笑一声,“别问了,就算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不是!”
就在我们说话间,身后的推拉门突然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动,一个人影从窗帘后面维维诺诺的走出来。凉台光线很暗,我只能看到丁宁身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我一马当先抓住黑影,“谁!”
“莫急,莫急!我,我,我!”来人低声说,生怕被谁发现了一般。我掏出手电一看,竟然是住在病房中间床位的那个要死不活的老头子!
“唷,老爷子,你怎么出来了!”爹连忙上前搀老头儿坐下,老头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爹手中的空酒瓶,喉咙不停的滚动。爹好酒哪里还能看不出来,“我这儿还有一瓶,咱俩喝?”老头子一听,两眼刹那放光,“感情好,感情好!还是大侄儿你心疼俺!”老头子抄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连连点头。
我只能苦笑着摇头,低声对丁宁说,“这俩酒鬼!呵……”丁宁却根本没有理会我,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头子,眼神闪烁不定,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或者说在犹豫着什么。
趁老爹和老头子喝得兴起,我低声问丁宁,“怎么回事?”“没事,现在几点了?”丁宁勉强对我一笑,我很少看到他如此表情,纠结惆怅,我原本以为这些情绪不应该属于这个阳光大男孩。
我抬起手表看了看说,“凌晨一点十五分!”“嗯!”丁宁点点头不再考虑说话,目光转向天空。
有老头子作陪,爹喝酒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两个人谈天说地,聊的不亦乐乎。而我则无聊的靠在凉台上昏昏欲睡。这一夜对爹来说可能过得非常快,因为从娘生病之后,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放肆的喝过酒,可是对我来说却异常的漫长,因为无聊。
东方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火红色,老头子瞄了一眼天色,又贪婪不舍的看了看老爹手中所剩无几的酒,“哎呀,不行了,我真得走了!”老头子在爹的搀扶下站起来,临出门时,老头子突然回头对我爹说,“大侄子,看在你请老头子我喝酒的份上,我说一句本不该说的话,想办法给你媳妇半个转院吧!你媳妇梦中那个小鬼……我也梦到过。”
原本迷迷糊糊的我豁然抬起头,可是眼前已经没有了老头子的影子。“睡一会儿吧,今天看起来有得忙!”丁宁瞄了我一眼说。“什么意思?”我抬头望着丁宁,丁宁却只是神秘的一笑,并不打算回答我。
老爹已经醉了,我只能扶着他回到病房的沙发上休息,然后扛着陪护床到护士站去还。当我回来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老头子的床位,老头子双颊微红的平躺在床上,看样子睡得很香!
因为病房已经被病床陪护床占据,老爹又躺在唯一一张沙发上。我只能再次回到凉台靠在丁宁身旁简单的休息,还好军营生涯练就了我随时随地都能够入睡的良好习惯,经历了一夜,我也确实累了!
我在一阵迷迷糊糊中被阵阵哭声所惊喜,我锤了锤疼痛的脑袋,揉搓着酸痛难耐的眼睛心中疑惑,这大清早的谁这么晦气哭个没完?刚想骂上两句,却想起这里是医院,每天都会经历生老病死的地方,想必又是哪家的亲人去世了吧!哎,这或许就是人生,常言道出生时你在哭,周围的人都在笑;离开时,你在笑,周围的人都在哭,这一哭一笑间便是生命的轮回。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不争气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我这才记起,我已经有两顿没有吃过东西了,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是该出去补充一点儿能量了。我摇晃这丁宁问他,“你要吃点儿啥不?我给你带上来!”
“随便啦,快去吧!”丁宁翻过身又睡了过去。我推来推拉式玻璃门,撩开窗帘,眼前的一幕让我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突然间炸开!几个白大褂围着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