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
家里的楼梯还是木质的,每踩一下,都会发出“吱吱……”的粗糙响声,因此,我只能像老鼠似的小心翼翼地悄悄下楼,尽量不发出一点多余的杂音。这可是大夏天,等到跨到门口,已经大汗淋漓了,早知道这么辛苦,还不如他妈地不抽呢。
但既然都下来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我聪慧后门出去再绕到前院,心无杂念地点燃烟头。
农村的黑夜比城里来的更快,也更黑。因此,星星在这里一般都会多的猖狂。随手一指,就是十几二十颗堆在一起比赛发亮的程度。
突然想起了,我和晓叶也曾经在学校数过星星,而现在只能深陷回忆中。不知不觉,一支长长的红“七匹狼……”都被我吸到手指处。
大半夜的,黑灯瞎火的,什么都见不到。原本我还想再来一支,可是,竟然被我瞧见不远处也有一点星光,估计也是哪个在床上辗转反复却无法入睡的寂寞哥吧。
我家的前院是用篱笆圈起来的,篱笆内会栽一些桃树等,而寂寞哥的烟星就在篱笆外十几米。既然都在附近,我想总算是邻居,就想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手机还在卧室充电,可是家里的地形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熟,闭着眼睛都知道上到了哪个台阶。于是,我一步步慢慢地摸索着前进。直到一只手碰到桃树叶,我却见不到烟火光了。
卧槽,谁他妈耍我啊,见我就躲。够倒霉的,还是上楼睡觉吧,下来遭什么罪啊真是的。但是没想到,我刚要转身回去,篱笆外就传来一声沙哑的陌生的男性声音,“好久不见了,青山。”
不像是隔壁小李的声音,想了好久,实在听不出来,我好奇地问他,“你是谁?请问我认识你吗?”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了,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烟花的!”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显的厚重而不舒服,“自从初中你去市里读书,而我只能去广东打工,从那时候起,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听他这么说,一定是我儿时的玩伴,于是,我使劲地在脑中挑选一个个适合的人选。可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像,绞尽脑汁,还是毫无进展,一无所获。我想让他给我个提示。
“好吧,青山,你别猜了,我告诉你吧。”我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他说出关键,“其实我是少杰。”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要么就是面前的寂寞哥在子虚乌有。我警告他说,“朋友,烟可以乱抽,话可别乱说,我那个好兄弟都死了,你还拿他开玩笑。”
寂寞哥笑了笑,之后才对我说,“这不是重点。今天是我的头七夜,所以我才能回家看望我们的家人,顺便站在这里要告诉你一些事。”
我当然还是持不相信的态度,但想知道他骗我的目的,将计就计问他,“那你说说看,你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大事?”
“兄弟,借个火。我打火机忘带了。”寂寞哥一下子就从篱笆外穿过桃树伸进一只展开的手,他的这个举动这使我更加确定,他一定不是少杰,听奶奶说过死人是不能穿过桃树的。
我从口袋掏出打火机,递到他的手中,不一下,又见一火星。还没等他把打火机还给我,我就忍不住问他,“你不是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我是沈少杰,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相信。”寂寞哥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将来如果能碰到一个脸上长红斑的中年妇女,一定都要跑。”
我疑惑不解,看着发光的烟头问他,“你在说什么?为什么?”
寂寞哥不说话了,而是重重地吸了一口烟,把原本的四分之三都吸走,然后默默地走了。留我一个人还在篱笆里抓耳挠腮地思考。
“喂,你还没把我的打火机还给我。”看着他的烟头越飘越远,我最心疼的是陪伴我多年的打火机就怎么被他拐走。
我边走上楼,边思考寂寞哥说的话,他说脸上有红斑的中年妇女。我突然意识到,他说得会不会就是红灯笼饭店里的血胎记女服务员?不要他说,现在我只有一想起她的声音,我就后怕,更别说接近她了,非避而远之不可。
躺在床上,我还是睡不着。我想到整个村子只有我一个人考上我就读的那所大学,陌生人应该没有人会知道我学校的事才是。就算是我爸妈说出去的,可是我对关于红灯笼饭店的女服物员只字未提。这就更奇怪了,到底刚刚的神秘陌生人到底是何方来历。
既然他敢他说是少杰的鬼魂,我明天就去他家揭穿他冒充少杰的谎言。
大概又在床上挣扎了一个多小时,在三四点钟的时候,我终于还是艰难地入睡了。不过只睡了四个小时,第二天一早,太阳刚上枝头就被妈妈喊醒叫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