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实践与经验积累中,已很大程度地走向了非常艺术化的境地,它已远远地区别于生活语言,同时又保持着丰富的生活气息,从它的语言发音中的抑、扬、顿、挫以及语言表现中的情感色彩,可以使人明显地感受到它的魅力,并受到相对感染。这是语言被提炼、升华后所产生的艺术效果和所具有的艺术审美性。尽管这样,地方语言在理解性上仍有一定的局限。对此稍加注意就不难看出,凡是易懂的语言其沟通性就显得较强,其普及性与流传性也较广。当然,地方语言的艺术性效果一定是在具备有艺术质量的前提下才可获得。通过这一点可以看出,艺术审美的基础首先要能够做到易懂、易接受,然后才能谈到更广泛的传播。花儿剧的语言表现,在方言的运用上还远远达不到像戏曲那样已走向凝炼的艺术高度。花儿剧也不可能同戏曲一样,它作为一种新型的戏剧艺术样式,与戏曲的区别首先是没有那种严格的程式化的东西。正因为此,花儿剧在自己的表现方式下显出了更多的自由与宽松。但是花儿剧的语言特点究竟应当是什么样的,怎样才能被更多人的欣赏和接受,这仍是需要进一步探讨的。
总的来讲,花儿剧《花海雪冤》表现出了很浓的“花儿”特色,并且在很多方面有大胆的创新,发挥得也非常好,与以后多部花儿剧对比,《花海雪冤》的确是比较完美的一部花儿剧,的确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这一点是从它所取得的审美价值和审美效果上见出的。《花海雪冤》在较多方面所表现出的长处,对照于其他的花儿剧,还是有典范资格可言的。当然,《花》剧作为一个新创剧种的作品,还显出一定的不成熟,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这些方面是不能够作为其他花儿剧的榜样的。
以什么样的眼光、立场、观点来评价花儿剧?对花儿剧评定所持有的准则是什么?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探讨性的问题,通过广泛探讨,或许能得到一个较明确的指向。
花儿剧是以吸取“花儿”的特色为前提的,那么,对于剧中的唱词,是否也要以“花儿”的语言特色为吸取对象呢?笔者认为,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是应当吸取这种特色的。当然,应当在尽量不脱离其特色的情况下,对方言给予相对的改编,使其更加大众化。特别是花儿剧,作为一个“剧”的形式,有着不同于“花儿”唱词内容的更为复杂多变的戏剧情节内容和人物情感内容,在对“花儿”的运用上,一定情况下有可能脱离“花儿”的特色,造成风格上不伦不类的感觉。花儿剧要想比较完整地采纳“花儿”的特色,并将它作为自身风格特色的重要组成部分,就要达到一种剧情与特色的相对统一性。
其实,在“花儿”的唱词中,许多都是具有情节性的,虽然它的形式非常短小,但是它的语言特色与音乐特色完美的统一是耐人寻味的。像郗慧民在《西北花儿学》中举的有关“花儿”语言的例子:
妻:日头里做活(者)你乏了吧?
杠子(吓)插下了吃来。
夫:包产(者)做活是人不乏,
政策(们)好,
不富了你我(吓)问来。
这是一段极其普通的日常生活对话,其大意是:妻:在太阳下干活你累了吧?把犁头(杠子)插在地里过来吃饭吧。夫:搞包产干起活来人不觉得累,政策好,如果富不起来的话你来问我。以解释的语言同原唱词相比,意思虽然一样,但语言特色明显不同。原唱词的特色体现出了它在句子的长短、词序的安排、衬字的运用等方面都与众不同,有着其独自的特点,而这种特点使人们在理解这段对话情节的同时,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风格色彩以及人物情感、动态的形象性。如果花儿剧在唱词上能够达到像“花儿”唱词这样的特色性,并使之结合于音乐,想必同样能够达到语言特色与音乐特色的完美统一。当然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对“花儿”语言特色的采纳,同样应该本着借鉴的原则,而不能照搬。应当尽量避免一些在广泛理解上显得较孤立的方言词语,做到既能够保证有特色感,又能够保证有易懂性,还要保证有艺术的审美性。
要论清花儿剧的形式问题,实际上是一件很不易做到的事情,因为每一个剧种的表现形式都不是单一的,而是很丰富的。但是对于每一个剧种的确定,自是针对各自独特的方面,这是一个剧种区别于另一个剧种的主要方面。以什么样的眼光、立场、观点来评价花儿剧,除了剧情内容健康、艺术美感突出外,恐怕就要指它的风格特色了,对于花儿剧所持有的一个最基本的评定准则,应该说是莫过于此吧。当然,艺术的最高要求,是它的审美价值能够得到充分的展现,这是无止境的。
四
一种艺术,在它从不成熟到走向成熟的过程中,体现了它追求完美的一个总过程。花儿剧从它产生到今天,似乎还未脱离新生事物期。意味着花儿剧还处在比较稚嫩的时期,还有待于进一步走向成熟和走向完美化。要达到这些,必须要以研究的心态、实践的行为从一点一滴做起,从基础上给予重视。好的经验予以保留,不足的地方予以改进,这样才有助于花儿剧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