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剧的表演从秦腔、京剧、川剧、越剧等剧种的表演及原来皮影的表现手段中吸收筛选,择各家之长熔一炉,逐渐形成了陇剧表演上的侧像、风摆柳、地游步子、睡式等表演程式和动里有静、静中求动、轻盈优美、生动俏丽的艺术风格。例如:在《枫洛池·辩草》一场中,邬飞霞冒名马遥草,勇敢地去梁府伺机刺杀梁冀,梁冀怀疑有诈,叫马瑶草父亲马荣当场辩认孰真孰假。当马荣与邬飞霞突然相遇时,邬飞霞趁马荣惊慌之际,抢上一步,一语双关,配以准确的眼神、表情、动作,终使马荣认己为女。梁冀为了证实真假,再次唤真马瑶草前来当场辩伪。邬飞霞面对马瑶草,无法吐露真情,两人相持不下,这时在对唱中形成五人一组定势。梁冀在场剧中虎视眈眈;牛贵左立捻髯窥视;马荣右立胆战心惊,颤颤抖抖;马瑶草左前站立,左手扬指,右手后抑托;邬飞霞右前站立,右手扬指,左手后抑托。邬飞霞与马瑶草在“好不急煞人了”的叫板中在“了”字上起“还阳板头”,就地用小秧歌碎步后退,腰和上身都用“风摆柳”,轻微晃动,左右手不对称地一左一右划小圈,在同一节奏中梁冀、马荣、牛贵同时左右观察后退,形成一组合谐的动态。接着随“伤音弹板”的过门音乐,邬飞霞与马瑶草以“S”形“地游步”从左右侧上前“弓唱”。这种独特的表演风格使演员特别是旦角演员在塑造人物时,无论是在动作还是在演唱时,随音乐旋律、感情变化手势上下翻转,婀娜多姿,身子左右摇摆,犹如莲荷临风、垂柳点水,轻盈而优美。
陇剧音乐在继承陇东道情的基础上,吸收西北地方戏曲音乐和民歌丰富其表现手段,借鉴、融合了其他剧种的演唱特色加以创新与发展,逐渐形成了以板腔体为主体、民歌为补充、嘛簧为特色的板式、民歌混合变化体。这种混合变化体,板腔体的花音、伤音(即苦音)两大类常用的慢板、二六、简板等善于叙事,散板、紧板则善于表现人物起伏迭宕的心绪变化,而民歌小调,则饱含活泼、真切的抒情成分,乡土气息特别浓,嘛簧的运用,更使陇剧一唱三叹,委婉、抒情。听起来“如泣如诉,热耳酸心”。根据剧情需要对传统的两句一送簧进行了革新创造,派生出齐唱、重唱、无字合唱等多种伴唱形式,改传统男女帮腔为男帮男、女帮女、男女混合帮腔等形式,不但对于描写意境、烘托气氛、串连剧情起到了很好作用,而且使陇剧唱腔不同于西北其他剧种的高亢、激越、粗犷,而以明媚婉约为主,柔润中见刚健,明快中见清新。例如《枫洛池》中一场:马荣强逼女儿马瑶草嫁与皇亲国戚梁冀,瑶草抗命不从,星夜逃出府门,不料将路走错,与洛阳明士简仁同相遇,患难之中,瑶草得到简仁同帮助,二人互相敬重,对坐书宅。在秋风瑟瑟的暗灯之下,瑶草看简仁同缩身打盹,不免多情起来,想把自己的(纟罗)衣披在简仁同身上。这里有一段苦音慢板的唱段:“观君子秉烛端坐令人敬……”由一大段写意音乐为前奏,营造出深沉恬静的夜色气氛,随着前奏音乐的低落,过门音乐渐起,平稳、舒缓、低回婉转,深深地抒发了瑶草对简仁同的感激之情。第二句“他与我陌路相逢侠义情”音乐在“侠义”二字上轻轻一顿,而在“情”字上重重一弹,弦律从中音“2”跳到高音“i”以激动冗长的帮腔结束。接下来“坐书宅恨爹爹害儿奔命,走荒郊叹瑶草水上浮萍,将君子比爹爹心中酸疼,陌生人比天伦反倒多情”。这四句唱段在节奏上加快,有利于抒发马瑶草此刻满腹的心酸和对简仁同的感恩之情,音乐恰似奔腾的大河一泻千里,把瑶草恩怨交集、苦中含情的内心变化表现得淋漓尽致。最后,“夜深沉风瑟瑟书宅寒冷,盖(纟罗)衣免君子感受风寒”。音乐由快转慢,抑扬有致,把瑶草对简仁同的无限敬重和感恩之情娓娓道出,深情而柔和,细腻而缠绵。为了配合声腔塑造人物,陇剧不断丰富伴奏乐器,除过去的渔鼓、陇胡、锣鼓外,还增加了高胡、板胡、中胡、琵琶、杨琴、筝、提琴、笛呐(小唢呐)、大唢呐、竹笛、笙、小提琴、贝司、长笛、双簧管、圆号等,打击乐器也在水梆子、渔鼓、简板的基础上,增加了小堂鼓、大堂鼓、小钹、铰子、大锣、小锣、手锣等,乐队形成以民族管弦乐为主的中西混合乐队,文戏武戏相配合,突出了剧目的时代特点,丰富了剧种的地方特色。
陇剧舞美经历了40年的舞台实践,除服装和头饰外,与其他剧种一样,都经历了由大写意的“一桌二椅”到写实布景,再到写意与实景、写意与西画相结合以及声光特效等这一过程,关于这方面,由于不是陇剧的特有风格,笔者就不赘述。陇剧的服装分旦、生两类,旦角古装根据梅兰芳创制的京剧古装戏衣改变而成,衣短裙长,袖子上宽下窄,水袖较长,衣领有圆领、斜领、对开领。裙子系于上衣外边,一律是百褶裙。另外,根据角色需要,常在古装外面穿纱制坎肩及二裙,二裙长不过膝,配以装饰性很强的饰品。小生多穿道袍,帽子以学士巾为主,飘带较长。陇剧头饰不同于其他剧种,旦角不贴鬓,头饰造型呈燕尾状,并在头上戴各种形式的发鬓(称冠军),从而形成独特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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