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粗陋,殆神农以后所未睹者。惟近归化之处,土默特蒙古则于孳生之外,兼艺五谷。迨过格蛇,即人民地,更无复嗥嗥嗷嗷之象矣。是故武川一县,已辟地二百余万,粮税所入,足敷一年支出,而无不足。惟今之垦地,即旧日游牧之场。他日五方聚集,耒□[古代耕地翻土的农具]云兴,石田化为沃壤,固指顾问事耳。
疆域沿革:地属归绥道,民国二年始设县。辖境西界五原,东界陶林[旧县名,治所在内蒙卓资县西南],长六百余里。南界归绥,北界萨宾蒙古,相距二百里,或百里不等。县治即在可可依力更,土人称为可镇,无城,置关门四。县署在北关内,驻陆军一团。
山脉:今日沿途小坡起伏,无大山。惟南望大山突起如龙,即阴山脉,俗所谓大青山是也。
水道:可可依力更河环绕县治之东北、东南二面,河宽水浅,底为流沙。
道路:今日道路平坦。虽过山坡数道,然无妨碍。
地势:地高约四千五百呎,为波状形。
气候:今日晴。今晚四十五度。次早四十度,午八十度。
杂记:可可依力更为归化通新疆及内外蒙古必经之道,是以汉蒙商人常以此为贸易地。大约输入以皮毛、牲畜为大宗,输出以粮食、砖茶为大宗。全市大小商户约百余家,贸易额在百万左右。商人多来自山西,他处罕有。民国元二年被蒙匪骚扰,四五年又被卢占魁蹂躏,商业大为减色。嗣后数年,因归化有保卫团之设,较为相安。乃近又有从前已经收抚之匪俞德海、张老大等哗变二百余人,地面又将不堪设想。虽旅、团长均亲临此地,然坐守此间,目送匪去,不敢追袭,可叹也!
八月十五日 发可可依力更,东南行,九十里,归化[今内蒙呼和浩特市]。
里数人口:东南行七里,至山口。八里,萨尔登。四里,水泉。七里,后殿。八里,牌楼阁。一里,马家店,由此东北上坝。四里,老爷庙。四里,至坝顶[在今内蒙武川县南]。五里,坝底。七里,沙湾。三里,榆树子。一里,坝口,居民五百余家。四里,察哈坝。二十六里,归化城。沿途站口均有人家,惟不稠密。至坝口则入归化地面,稍有成聚之概。计行九十里。
由新疆古城至归化,实测计行华里四千五百三十三里零五分五厘。由归化至北京,仍行原路,自是此次旅行遂告完毕。
匪患追述记:八月十一日,余等一行在混混布拉克。闻前途有匪警,乃于是早命杨振山君率二驼夫前往探听,并到锡拉毛利招请商团保护。是日余等因阻雨午后未行。
十二日早,出发。行五十里,至白令庙,风声甚紧,止焉。继思白令庙为著名地方,大队旅客至此,最易使匪闻知,不如连夜驰往锡拉毛利招,依商团保护。但相去百余里,不知匪徒出没何处,而杨君等迄未来报,殊恐难以飞越也。然众意已决,只得冒险前进。于是将骆驼颈下铜铃摘去,以免远道闻知。又有主张将带来之犬,尽数捆弃于白令庙,以免中途狂吠者。然是日犬竟寂不作声,亦颇奇异。余骑马前行警戒,迨天黑乃卧车中。须臾至哈沙图,约行五十里。安锦亭先生忽来呼余,谓昨早余等所遣之杨君等,已于昨晚在此地被匪捕去矣。余为之愕然,然亦无可如何也。只得催促前进。平时驼行一夜,不过八十里,是日竟行百四十五里。次早抵锡拉毛利招,群相称庆,然杨君等被匪掳去,正愁无下落也。
第三日,一驼夫回,谓匪命其带信前来也。问如何?即云匪索款一万,鸦片十斤,枪械二十枝。并云:余等十一日午后幸阻雨未行,不然必与匪遇。又云匪知余等旅客中带有大批俄票,故查探极确,正拟向大道迎劫,乃不料侧面忽来一队蒙兵(乃白令王之兵)拦击,使其无法飞奔大道。故余等之得免,真侥幸也。是时归化商会长李秀圃君颇有干才,闻此事,乃命商团团长喇嘛银海努力追击,务生擒数匪,以备为交换杨君之用。不数日,果得手。杨君回后,余见其满面黑云,一望知其曾受重大痛苦者。询其前后情形,即云:在哈沙图遇匪时,先将余(杨君自称)之骑马易以劣乘,并挥鞭逼余等随之同行。已而遇蒙兵来,匪与激战。余等在枪林弹雨下,咸栗栗危惧。及匪败狂奔,余等只得随之。然坐马老疲,追赶不及,匪辄大怒,疑欲脱逃也。有一次失帽于地,欲下骑拾取。一匪摇手,谓当进行时,无命令不得下骑,否则处死,余毛骨为之悚然。又有数次,正当夜半,人饥马乏,埋锅造饭时,忽报蒙兵至,乃复奔窜。而最危险者,为匪攻白令王府时,与余同行之驼夫,忽乘各人抢取物件,未曾注意时,忽如兔脱[逃命的免子]。匪瞥见,极力追赶,一面开枪,幸未获中。匪迁怒于余,乃加绑捆,以枪拟余。盖疑驼夫之逃,余有同谋也。余日:驼夫乃一穷汉耳,存亡无关。苟毙余,则赎款无望,是两害也,匪怒始释。又一次,匪至某家,见一老妇病。问年岁几何矣?老妇答六十岁。匪日:六十岁何不速死?乃弃于窗外死之。余见状,心如刀割。过数日,匪首俞德海忽唤余入,见其方吸阿芙蓉,貌殊和霭,并嘱余亦倚枕上。遂曰:你近日辛苦甚,余心殊不安也,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