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舞台上,正义和邪恶,真理和谎言,革命和反革命,看上去都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作者超越了以往战争文学,使得战争小说剥去了一般的颂歌特征,改变了我们对历史的全部看法。相比于巴别尔对战争、人性的思考,红柯为我们展示的是他对一种生命力,生命意志的呼唤。
红柯在《西去的骑手·自序》中愤言:“内地哪有什么孩子,都是一些小大人,在娘胎里就已经丧失了儿童的天性。内地的成人世界差不多也是动物世界。”在《神性之大美》的对话中也说:“工业化、电气化、信息化、网络化过程中的人,基本上变成了虫子。”过激之词鲜明昭示着他对少数民族文化生态的赞许和对内地甚至是人类生态文化更深的热望。
十年的新疆生活,使红柯对西北少数民族文化尤其是伊斯兰文化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见解:浸透着一种浓烈的血性力量和原始的生命激情的少数民族文化,具有独特的生命本真的光辉,而浸润在千年儒家传统之中的汉族文化,相对缺乏的就是西部少数民族文化中的这种血性力量和生命激情。表现的是他对西部血性男儿的一种想象和重塑,对辉煌生命的渴望和礼赞。小说结尾英雄骑士的消失,是一种血性的消失,是纯真的死亡,盛世才重病同时被调离军事部门,就任农林部长一职,使他将远离政治的互相倾轧,回归质朴简单的生活,小说透视的正是当下的文化寻根,几千年沉重的机体将使我们的探寻之路任重而道远。
而浸透着一种浓烈的血性力量和原始的生命激情的少数民族文化,恰恰可以作为儒家文化的补充。
透过《西去的骑手》我们可以看到,红柯以伊斯兰文化的精神品格高倡当代小说野性精神,意在呼唤生命本真状态的回归,借以消解物质文明发达而精神糜烂的当下社会之文化焦虑。在对传统文化的追寻中,他独具的开放眼光和自觉意识,在异域的另一种文化氛围中,他找到的不仅是自己创作的源泉,同时也是使传统文化重新获得生命力的源泉。
鲁迅曾经说过:“我不爱江南。秀气是秀气的,但小气。”他批评杭州的风景“显得小家子气,气派不大”,以为,“北方风景是伟大的”。在《野草·雪》里,与“滋润美艳之至”的“江南的血”相比较,他显然更醉心于“朔方的雪花”——“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从这里可以看出,鲁迅也在呼唤自然本性的野性。
我们可以把红柯看作对鲁迅思想的继承,他们都是在博大的、运动着的“自然”中,唤起人的高贵,发现“人”与“自己”。
作者简介:丁万花,女,新疆人,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2008级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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