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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童话”与“魏晋”之生命图像——浅析卡夫卡与鲁迅的人生观(2)(2 / 3)

信去安谧的宗教,即使有,他也不会去信仰,信仰他们就等于遁入“瞒和骗”的大泽。安息于大地,才是他永恒的宗教信仰,“仁厚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而卡夫卡却最终找到了属于他的信仰。维柯说,由于人类心灵的不确定性,每逢堕在无知的场合,人就把他自己当作权衡一切事务的标准。人类的童话就是这么来的,从广义上说,一切神话都包括在童话之内,在本论文中,一切童话指称也可以是神话。童话的产生代表这人类漫无止境的感性思维,“人对辽远未知的事务,都根据已熟悉的近在手边的事务去进行判断”。为了规范它,哲学和理性精神适时出现了,因为,哲学必须拯救“孱弱和堕落的人”。所以每个民族都有他们的赫拉克勒斯,也有他们的高蓝。

高蓝,实际上是犹太作法自毙的魔鬼,被它的创造者赋予了生命的一堆黏土,有无穷的力量,……”犹太人拥有唯一的神——上帝,有上帝忠实的仆人摩西、有义人约伯……这些希伯来民族中优秀杰出的人类为整个民族做出了榜样,“约伯,人类的导师:他没有什么教诲可以交给他人,而只是向人类馈赠他自己作为一个典范……”犹太人从一生下来就知道这些道理,知道一个男人只有在娶亲生子有了家庭之后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是,在卡夫卡的家庭,由于父亲忙于商业而无暇顾及去教堂礼拜,阅读经典等宗教仪式,所以宗教没能给予童年的卡夫卡正面的影响,而传说中的高蓝却深深印在他脑海,“卡夫卡后来称犹太居住区为‘我的监狱,我的城堡。’”“据传,拉比为了赋予这些毫无活力的黏土以生命,在前额上写上了希伯来文EMETH(真理)。”这真是真理,因为它真实地再现了《圣经》中的上帝造人之说。公元前上帝造人的传说在布拉格的犹太居住区再次重演,说明了什么?上帝借此警戒人类,哪怕在再苦再累的境遇中,也不能背叛他,而卡夫卡的一生却处在对上帝的背叛中,抱怨父母,厌恶工作,拒绝婚姻,虐待肉体,他只追求心底隐约忽现的童话,但是到头来反讽的是,他在生命终结时安排肉身,疾病使他发现他终身追求的童话是“上帝应许的,流着奶与蜜的迦南地。”他依然是上帝手中的黏土。这是犹太人的命运,无一人能逃脱。

高蓝于是变成犹太人居住区的仆人和守护者。当然,他被禁止在安息日工作。所以,拉比在每周五的夜里不得不擦去第一个字母,剩下的METH意味着死亡。

真理和死亡,仅一步之遥。精神和肉体,却有万里之远,健康的肉体产生病态虚弱的灵魂;病弱的肉体产生强大坚韧的魂魄。“中国现代作家,他们内心深处都有着一团火——对于理想的炽烈追求,对于祖国、人民热烈的爱,对于现实人生积极介入的热情……”但是火热的心换来的往往是深重的寂寞,“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吾血荐轩辕。”《新生》的流产,“辛亥革命”的名存实亡,“五四”前绍兴会馆的青灯沉寂,“五四”后的“寂寞新文苑”。在鲁迅去世后,在人们的回忆文章中,往往都会将他与魏晋文章以及风度并提。孙伏园说:刘半农曾赠给鲁迅一副对联,叫“托尼学说,魏晋文章”,“当时的友朋都认为这副联语很恰当,鲁迅先生自己也不加反对”。为什么鲁迅对魏晋文章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按照许寿裳的解释,是其个性使然,他说:“鲁迅对于汉魏文章,素所爱诵,尤其称许孔融和嵇康的文章,我们读《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而已集》),便可得其梗概。为什么这样称许呢?就因为鲁迅的性质,严气正情,宁愿覆折,憎恶权势,视若蔑如,皜皜焉坚贞如白玉,惊惊焉劲烈如秋霜,很有一部分和孔嵇相类似的缘故。”鲁迅在魏晋文章中找到生命的一种依托,至今读其文,观其人,仍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卡夫卡却最终在肉体遭毁灭时,揭开了他一生追寻的童话面纱,结束40年的旷野流浪,回到神的应许之地——迦南。但那只是一个缓解死亡的临时之地,因为上帝离开之后那里也变得失去意义。从这个角度来说,也许上帝才是卡夫卡一生追寻的童话,可悲的是,他再也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英国学者戴维·马洛维兹说“《城堡》被诠释为死亡,……正是由于没有完成,所以开放了解读卡夫卡作品意图的空间。”他从作品中解读出了童话意味,指出“作品的第一段就看得出他在写一部曲折的童话……”暂且不说这一定义是否武断,先来看他在此句后着重强调的:“卡夫卡一生都钟爱童话。”童话从审美的角度看,有悲喜剧之分。喜剧童话渗透了更多讽刺性的东西;亚里士多德最初在解释悲剧时指出:悲剧是人生中严肃的事情,它不是悲哀、悲惨、悲痛、悲观或死亡、不幸的同义语,它与日常语言中的“悲剧”一词的含义并不完全相同。鲁迅对悲剧有过精彩的论断:“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中外文学研究中都很少提及卡夫卡与童话的关系,首先童话不是20世纪的主题。不与战争、瘟疫、罪恶有任何涉及,只有北欧那种相对安稳的空间才易产生童话作家,诸如丹麦的安徒生和瑞典的塞尔玛·拉格霍芙,卡夫卡在不属于童话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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