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我与灵魂相互的交织,尽管自我在不断变化,而赋予自我之上的灵魂却是永恒的。那枚鸟的徽章是德米安精神的象征,吞下意味着将他内心那个懦弱的自我撕成碎片,打破那个禁锢自我的世界并重新找到一个拥有自己心灵属地超然于外物的崭新自我。
二、灵魂与自我的同一性
黑塞的作品运用了许多象征手法,笔调十分阴郁,描写既有真实的自我也有虚幻的灵魂,两者彼此矛盾又统一。如德米安与辛克莱、荒原狼哈勒尔与赫尔米娜、克莱因与瓦格纳,他们都是两极对立的统一,是自我与灵魂的矛盾统一。辛克莱是一个妥协、懦弱、循规蹈矩的少年,而德米安是一个勇敢、无畏、具有叛逆性格的人。德米安所具有的特点正是辛克莱内心所缺乏的。两种特点相互补充,相辅相成才是真正的自我。因而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辛克莱与德米安是黑塞本人在自我认识与回归方面的高度统一,是作者内心世界灵魂与自我同一性的一个契合点。通过矛盾与统一这一二因的相互填补使得辛克莱与德米安二者的内心世界更加鲜明。在《德米安》中,关于辛克莱的精神痛苦的描写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描写他在追寻自我同一性上遭遇到的苦楚与迷茫。当自我与他人,自我与周遭世界的差异赫然显现时,自我的本质——多数是经年以来形成的本质——就会被突然照亮,那个独一无二的自我会在某个瞬间变得清晰夺目,让我们看到它,感受到它,瞥见自己的真实面貌。同时,那些不属于我的,我们一度“拿来”当作自我的,被外界强加于自我的东西也会显露无遗。再如《荒原狼》中的哈勒尔是寓人与兽的矛盾统一体,他与外界的世俗生活格格不入,但内心又渴望与这种世俗生活的接轨,在左右矛盾的情形之下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精神分裂的小天地里,他不满意自己也不满意他人。后来他在魔剧院遇到了姑娘赫尔米娜,她实质是哈勒尔灵魂的另一半,他从赫尔米娜身上看到了自己所缺乏的东西,并以此作为参照物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了自己的心声,看到了自己灵魂深处那不为世人所知,更不为自己所知的人性的最真切的一面。如黑塞所言“这些人都有两个灵魂,两种本性,他们身上即有圣洁美好的东西,又有凶残可恶的东西,即有母性的气质,又有父性的气质,既能感受幸福又能感受痛苦,两者即相互敌视,又盘根互相并存”。由此,在面对这种复杂的灵魂与自我的归属性时,二者的同一性又呈现了出来。自我的同一性在漫长人生中的形成与发展,几乎是每个人都要迟早面对的问题。所有人都经历过自我感知,而且每当感受不到自我的时候就会陷入痛苦和迷茫,这也意味着除了我们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为我们证实这些独特的感受。这种自我同一性的变化让他们对自己没有了把握,而又无法轻松认同另一个新的自我,或者说难以接受新自我的立场和观点。这些转变给他们带来了精神痛苦,随之而来的就是没有自我价值感、萎靡不振的自信心和恐惧,换言之就是一种与生活脱节、失去意义甚至是人生失败的感觉。由此不难看出辛克莱在德米安身上所寻找自我的内心投射正是这种在找寻另一个自我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对现实世界的幻灭感。
该隐之印曾多次出现于小说之中,它是一枚勇敢者的勋章。该隐是《圣经》中亚当与夏娃的第一个孩子,他由于嫉妒而杀害了自己的亲兄弟,从宗教寓意而言该隐是当之无愧的恶棍的象征。然而,因为他具有勇猛和智慧,德米安却认为该隐是一个很出色的人,而这也恰恰是辛克莱所缺乏的。他在寻找自己的道路上无法正视自己,打开心中的结,从而迷失自己,找不到未来的出路。戴着一副假面具在别人为自己制定好的游戏规则中生活,那是一种不真实的生活,没有灵魂与自我之间的同一性,这样的状态使得他无论是在光明世界之中还是在黑暗世界之中都倍感孤独,这种孤独感正源自于其自身的软弱性和妥协性。然而在现实中很多人都自欺欺人的生活在被虚伪和金钱充斥的社会中,不敢越雷池一步,否则将可能被社会开除出这种游戏,变成常人眼中的另类人。如黑塞所言:“很多人都未能成人,只有继续做青蛙,蜥蜴、蚂蚁之辈。有些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此中足可以见出无法拥有自我的人在现实世界的夹缝中所苦苦挣扎的两难境地。黑塞在努力地寻找自我的过程中,将自己所理解的心灵与自我的同一性放在了辛克莱与德米安这两个相互映照的载体身上,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辛克莱是迷失的自我,这个懦弱的自我与德米安所象征的智慧、勇敢、叛逆的超我相互交织,相互斗争,彼此矛盾又统一。德米安是辛克莱的另一半,是他内心的灵魂。如王滨滨言“德米安象征着一个原则,一种生存方式,那就是捍卫自己的精神追求,捍卫自我,敢于否定传统价值观”。在最后,黑塞终于将这两种对立的矛盾在德米安的母亲——大自然与永恒艺术的象征——艾娃夫人身上得到了融合,青年辛克莱懦弱的自我与勇猛,叛逆的超我终于趋于统一,并得到了新生。小说中的主人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坎坷与挫折,自我剖析,揭露其内心的心魔,正视自我,最后又回归自我,完成自我的救赎,“这个自